柴少爷更多的注意力则是放在了独孤文澜手中的玉匣上,在他想来,阴霁月出手之物,定然不会是凡品,于是乎,他眼下恨不能代为打开此匣,好痛痛快快的一窥究竟。
阴霁月则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一旦听到“龙凤之尊”的说词,她心中便有了计较。
仰首饮尽了盏中茶,她凤眸中精芒四射的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先生,我希望你不要有什么顾虑,这样吧,算或是不算,你先打开拜匣看上一眼再说。”
“对,先看看,看看再说。”大少爷柴磊在一旁引颈附和着,毫无风姿、仪表可言。
柴夫人则是眼带笑意的打量着独孤文澜,对于自己儿子的言行举止,她向来是听之任之的。
慈母多败儿,古之人诚不欺余。
恭敬不如从命,但见独孤文澜左手轻托拜匣,右手则是缓自将着匣盖抽拉了开来。
入眼是一蓬氤氲雾气,匣底处,寒雾中,依稀可见一株花开七朵,状若“遁甲九星”的灵植。
“九星草,这……”柴大少爷的震惊,已然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纵如此,区区还是不愿,也不敢为大小姐卜算姻缘。”轻自合上匣盖,独孤文澜语气坚定的说道。
话虽如此,其执定了拜匣的手却是颤抖的,而且他的双眼始终不离手中玉匣,阴霁月自其中读出的赧然是激动与贪婪之意。
于是,蕙质兰心如她,笑魇如花的道:
“诸天神魔在上,阴霁月以心魔起誓,今日诚请南宫落先生为我卜算姻缘,无论结果如何,定会让先生平安离去,且永世不会追究、为难先生,若违此誓,甘受心魔噬魂啖魄之苦。”
眼带贪婪,脸现谄媚的独孤文澜,顺势将手中拜匣揣入了怀中,而后其谦卑的道:“使不得,使不得,待区区先行斋戒三日,而后为大小姐卜上一卦就是。”
……
第四日,入夜时分,当独孤文澜于柴府后院客房中,盘膝运转八荒剑诀第一层功法时,柴大少爷忽然推门而至,但见其一脸兴奋的道:
“大小姐那边儿,差人来接先生了,这一卦倘是卜到了她的心坎里,那先生以后可就吃穿不愁了,苟富贵,勿相忘,勿相忘啊。”
闻言,独孤文澜那张阴鸷的脸上,自然的流露出了几许希冀、贪婪之色,向着柴大少爷拱手一礼,他慌忙道:
“柴公子放心,此番若承你吉言,果是能够得大小姐高看一眼,区区定不会忘却公子的知遇之恩,故人之情。”
……
代大小姐来柴府迎接独孤文澜之人,是柴公子的表兄——李清茂,其人高大俊朗、气宇轩昂,言谈间给人一般云淡月疏、潇洒清举之感。
对方在拜望过自己的姑母——李玉珑之后,便驱车载着独孤文澜往大小姐所在的别院处行去。
牵拉此车的是两头牛犊般大小的青鬃巨狼,此两头爪牙锋利,眼现残忍暴虐之色的三级妖兽,也亏得是李清茂能够驾驭。
看着那两头黄睛中隐含暴戾之色的巨狼,独孤文澜没来由的想到了,前番为北颐王府所灭杀的一头幽魂巨狼。
那可是一个觉醒了荒古巨妖血脉的化形期存在,纵如此,却也不曾逃过身消道陨的下场,于唏嘘感慨之际,独孤文澜不由得在心里喟叹道:
“仙路遥,大道远,修行路上纷争不断,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事事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就好。”
许是听到了独孤文澜的叹息之声,驱车而行的李清茂饶有兴致的问道:“似先生这般能够卜前尘、知后世的大能之士,也会有烦心事?”
瞥了眼自己手中所执幡旗上所书有的几个字,独孤文澜颇为无奈的道:
“不瞒李师兄所说,区区最擅长得是卜前生、知后世,而对于这今世之事的推衍、卜算却是咱的弱项,大小姐传唤又不敢不去,去了又怕算之不准,于是……才在这独自叹惋、伤怀。”
闻言,李清茂莞尔道:“师兄我是理解先生的苦衷,可这也于事无补啊,关键是你这般‘知前尘后事易,卜今生今世难’的说词,得让大小姐自己信服才好。”
“谢谢,感谢李师兄对区区的理解,但我要特别强调的一点是,那‘前尘后事’非经由长时间劳神、耗力的推衍而不可得,并不似师兄信口说来那般的轻易。”
听闻李清茂之言,独孤文澜一脸执固,极为认真的说道,其给人的感觉好似果真如此一般。
强压着心底的笑意,李清茂轻咬下唇瓮声瓮气的道:“先生,对不住啊,你知道,我只是卜算一道上的门外汉,倘是方才哪个地方说的不对,还祈原宥则个。”
“唉,岂敢,岂敢,我也是自怨自艾的心情居多,你说上天给了我卜前生,知后世的才能,为何偏又让我在今世之事的占断、卜算上,表现的如此平平无奇?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独孤文澜一脸懊恼的说着话,情急之下还胡乱的将手中那杆墨色幡旗扔到了一边。
尽管李清茂此刻正不动声色的驱赶着兽车,但任谁听到方才的那一般说词,怕是都会第一时间想到“骗子”二字,可就是这般一个人,却被大小姐奉为了上宾,这不禁让他在心里产生了很大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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