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取代她,成为真正的阿黛拉。”
“这难道不是你一直期望的样子?”
“她是瓦拉卢卡埋下的种子。”
“埃文?他一千年前就死了。”
阿黛拉的心情低落,心绪也是一团乱麻,几句话如同扔进水缸里的泥巴,让阿黛拉澄清了数年的过去重新变得浑浊不堪。它们并非出自某个衣着光鲜的老者,或是口若悬河的吟游诗人之口,它们和铅砖一样,分量十足。
阿黛拉同时在思考过去,现在和将来。她现在变成了人类,这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但真到了这一步,却和她预想的完全不同,很难说自己真的想要这样的结果。
更何况事情还没结束,她的命运正牢牢攥在一个真正的神的手里。
发呆了很久,阿黛拉注意到呆立在一旁的达西。
“你那是什么表情?”
达西如雕塑般僵立着,脸上的肌肉仿佛结了冰。
“不知道。”
“你别跟自己过不去。就算你说你是故意的,我也不信你就能在这片大陆上找到一个真正的瓦尔基里。”
“抱歉,我承认我有过那样的心思,我的原意只是做一番调查。”
“你,唉不说了,你好歹救了我一命。”
“我没有。是瓦尔基里大人自己停了手。”
“她?她为什么会停手?”
“她发现你的特别了。而且,她对自己好像也很困惑。”
“困惑?”
“你昏迷的时候,她一直在对着旷野发呆,对着天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语言。”
“”
“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她不太可能轻易放我们走。”
“我会和她说的,我们必须尽快离开。”
“怎么了?”
“他们,要来了。”
达西睁大了眼睛。
这时,瓦尔基里端着整整一盘香喷喷的食物走了进来,很难想象这些都是她现做的。她把盘子放在床边,凑到阿黛拉身旁坐下,眼神很温柔,仿佛阿黛拉是她的孩子。她越过阿黛拉紧张的视线,先查看了阿黛拉的身体,她指尖流动着温润的魔力,令阿黛拉放松下来,世上恐怕没有比这更圣洁的魔法。
“真难以置信,我的确封住了一个恶魔,你却几乎毫发无损。吃吧,算是我的一点补偿。”
阿黛拉很不客气地狼吞虎咽起来,身为恶魔时她总是很饿却吃不饱,几年来头一次有如此真实的饱腹感,已经顾不上形象。
“你真的只是个孩子?我从未见过你这样的个体。回答我一些问题,我可以放你们走。”
瓦尔基里幽邃的眼睛看着阿黛拉,她好奇,迷惘,又渴求着什么,她的视线几乎要穿透阿黛拉的灵魂。
阿黛拉没有勇气直视这位强大的女神,更是完全失去撒谎的力气,唯有绕过与维拉之心联系的真相,把自己的经历小心翼翼地串起来,告诉瓦尔基里她想要的回答。
这样的经历阿黛拉并非头一次,但从未如此拘谨。
问答持续了很短的时间,瓦尔基里唯独对阿黛拉失去的十年记忆感兴趣,但阿黛拉的确不知,她也没多刁难。最后,阿黛拉提起烽火,提起先前与其他恶魔的血脉联系,向瓦尔基里发出了警告。
“他们要来了,希格德里弗大人,您还有力量对付他们吗?”
她站了起来,看着空无一物的墙,眼神却聚焦在很远的远方。
“我的真名是布伦希尔德。希格德里弗是我已逝爱人的名字。”
“布伦希尔德”
这个名字和维拉之心告知阿黛拉的一样。
“我的力量,几千年前就被封印了。”
“什么?您差点把我杀了,您封印前到底有多强大?”
“不。封印显然已经失效了,就在我闻到你的血之后,只是我一时酣战,竟忘了这股力量本应被剥夺”
“什么意思?”
“告诉我,你是否有与其他神庭子民像我一样的人交战过?”
“没,没有。”
“”
布伦希尔德面露忧色,呼吸有些急促,阿黛拉依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而达西眯起了眼。
“您,莫非您刚刚冲天空呼唤的名字,是守桥者卡尔?”
“是。”
“他没有回应您吗?”
布伦希尔德默默点了点头,她的眼神有那么一瞬像一个无助的孩子。
“如果您恢复了力量,您应该回家看看。我们这些神仆,也近千年没有见过真正的神迹了,不知道旧神们是否已将我们忘记。”
“你说得对。”
她看着自己的手心,将拳头攥紧,眼神突然变得凌厉,
“我从来都无罪,却被流放白庭五千年,宿敌的烽火重燃,我竟是孤身一人,王,你为何如此狠心!羽翼神族古语”
古老的语言所承载的布伦希尔德的怒意几乎能用肉眼看到,伴随着澎湃的魔力波动,仿佛大地都在起伏,阿黛拉和达西不由得向后靠了靠。
“阿黛拉干红,是你的名字?”
“是。”
“你说还有六人,他们都和你一样半人半魔?”
“唔,我不知道,我,侥幸杀死过其中一个,唔,他比我强大的多,刺中心脏都没死,我也不知道他算什么东西。”
“你杀了一个?”
布伦希尔德很惊讶,但很快变成了嘴角的喜悦和讥笑。
“呵,瓦拉卢卡已经镇不了自己的爪牙了。如果是从前的瓦伦人,我一个人根本对付不了七个恶魔,但如果这是王的考验,我别无选择。”
“王的考验?”
阿黛拉没听明白,
“您打算怎么对付他们?”
“我要去一趟迪欧维勒。你们要和我一起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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