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说着,从车沿的包裹下面,取出那把用黑布缠起来的长刀,背在了背上。
刀身长四尺有余,和衙门官刀比起来要长的多,管家也说不清其来历,早忘了,算是个老物件,直到今天才被赵闲顺手翻出来。
赵闲在车沿上,斜背着刀,轻笑道:“书上仙人,都是将剑背在背上,就像少爷这样。小寒,你看少爷有没有那种...就是刚才那位先生,身上的感觉?”
说着,赵大公子还将手环抱在胸前,抬了抬眉毛,做出世外高人模样。
小姑娘哪能不知道自家少爷的脾气,无奈翻了翻白眼:“有有有!少爷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把铁刀在库房放了那么久,脏兮兮的又重又难看,快些取下来。若是想学那位先生,咋们去买把好看的剑便是了!”
马车渐行渐远,遥遥还可以听见女孩苦恼的声音和青年爽朗的笑声。
苏家马车之上,车窗掀起一角,轻灵的声音带着许些笑意,从马车中传出:“这位公子倒是可惜,这算不算‘有眼不识神仙至’?”
骑马的中年人没有回头:“赵家这个儿子,即便知晓我身份,我也不会带他上山。”
“咦!他是赵家哥哥?”马车中传来女子惊奇的声响:“我方才只觉面熟,这才想起,年幼时,在祁安家中与他见过几面,他是赵夫人的儿子,我记得他叫赵闲,没想到已经长这么大了。”
车中女子,是祁安县令的千金苏巧巧,年幼时见过赵闲,那是两人都是五六岁的稚童,一晃多年,苏巧巧还记得名字,却也没有太多印象。
听过中年剑客的提醒,她才想起这个富甲一方的赵家大公子。
苏巧巧好奇问道:“邓师叔,你怎会认得赵家哥哥?”
中年剑客轻夹马腹,淡然开口:“十二年前受宗门所托,与你师傅来祁安县接你回天灵峰。顺路暗中挑选适合修行的苗子,考验过他一次。”
苏巧巧恍然大悟,随后脸色微微一变,眉宇间透惋惜之色:“赵家哥哥天资太差?”
中年剑客表情平淡:“凡夫俗子,一辈子也走不到天灵峰,你当静心修行,莫要为这些俗事分神。”
苏巧巧眼神微黯,轻轻点了点头。
中年剑客见状,轻声嘱咐:“大玥近百年来可造之才甚少。你们几个身上的担子很沉。明年宗门大考,只要你压住了惊露台的那人,便能去华钧洲修行,所也你回山后要更加认真。”
说道这里,中年剑客叹了口气:“这次回来,多陪陪你父母,华钧洲距此隔着千山万水,待你艺成归来,这祁安县怕是物是人非了。”
修行之路,何其漫长,百年光阴也不过弹指之间,最难割舍的,便是凡世的骨肉亲情。
天下五洲之间,相距何止万里,苏巧巧这一走,怕真的是与父母天人永隔。
苏巧巧面露伤感之色,眼中却无丝毫动摇。微微点头认真答道:“弟子明白。”
说罢,苏巧巧调开车帘,望向城外方向。温和的春风中,赵闲的马车早已没了踪影。
知道赵闲此行必定竹篮打水,苏巧巧双手搁在胸前,闭目喃喃:
“愿赵家哥哥日后,不忘初心,四季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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