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一千多年后那个纷繁的世界,苏和现在的生活只能称做苟延残喘。
虽然他来到这方世界的时间不长,但前世的许多记忆都开始模糊。有时候他需要很长时间才能记起前世一个熟人的名字。
相对记忆的流失,仇恨的种子却生根发芽,成了他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熟能生巧,这段日子苏和对这四个字领会深刻。
光头并没有因为奴隶们伤亡太大而停止野蛮的训练。每天都会有人受伤,苏和也不例外,他接连中过两箭,好在伤的都不是要害。
中箭的经历,就像是洞房花烛,捅破那层窗户纸后一切就会豁然开朗。
之前,见到光头拉弓就紧张的要命的情绪,现在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从容。
也许也可以把这种从容叫做麻木。在这种从容的感染下,苏和甚至开始揣测那电光火石之间隐藏的秘密。
箭靶做久了,好处不是一点没有,首先是前面讲到过的胆子大了,他再也不会手足无措,站在那里等着挨箭。
还有就是苏和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在十丈以内的距离里,想要躲开离弦的箭,根本就不可能!
因为等他们听到弓弦振动的声音时,箭已经到了面前。所以留给他们这些活箭靶的准备时间,只有光头大汉把箭头选择射向谁的那一刹那。
当上活箭靶的最后福利是可以自学成为半个跌打郎中。只要不被射中脑袋、躯干或者是大动脉,普通的箭伤,苏和不仅能自治,还能给别人治伤。
无外乎就是清创和烙焦伤口这两步,至于会不会感染,那只能听天由命了。
近一段时间,光头大汉加大了训练的强度,以往训半天歇半天的日子,现在全都改成了全天训练。
对于受伤的奴隶,光头大汉只会给他一天的调整时间。不管伤的有多重,如果第二天不能及时赶上训练的话,等待伤者的只有营地那辆熟悉的牛车。
这些日子,木栅栏里显得空空荡荡。
之前装了几十个奴隶的地方,现在只剩下七个,苏和与邱仲之就是其中之二。
邱仲之的运气爆棚,昨日一支羽箭擦着他的右脸飞过,虽然破了相,还丢了半只耳垂,但小命总算是保了下来。
伤口是苏和处理的,在邱仲之的强烈要求下,苏和小心的没把他的脸烫花,但那伤口从嘴角一直划到耳垂,看起来甚是骇人。
“苏郎,我想好了,等脸上的伤稍微好点儿,咱们还是跑吧!”
“怎么,不怕被抓住了?”
“横竖都是死,还不如出去试一试。”
邱仲之脸上有伤,说起话来一边漏风,听起来像个破风箱似的。苏和见他样子滑稽又表情坚定,不禁觉得好笑。
“你不是有三清道祖庇护吗?现在怎么不灵了?”
与邱仲之呆得久了,苏和知道邱家世奉一个叫做天师道的教派。
每遇凶险时,邱仲之都会说他有三清保佑,凡事都可逢凶化吉,转危为安。
“三清老人家每天要照护的教众那么多,精力肯定不济,怕是这两天他们太忙,我还是别给他们添乱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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