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伯便面色古怪的说道,来人说是少爷的学生。
林安之心头一动,便明白了,这是江南府的李元木到了。
年前他就跟李元木说过,如果真想认他这个先生,等来年春闱,就到皇城来。没想着,这厮竟然真来了。
林安之对他是有些安排的,但并没有细想。但无论如何,总是要过了春闱再说。
见了面,李元木就从怀里摸出了个匣子双手奉上,里面装着的是他老爹江南府刺史李松鹤从山里重金收购来的人参,说是年份极好。
林安之看了,点了点头。
其实在他眼里,品相也就一般。相比皇宫赏赐的,司命大人送的,还有哪些各个朝中大员给的,说一般已经是抬举了。
但这却是心意,林安之便是心领了。
嘱咐李元木回去好好温习功课,一切以春闱为重,其他的都等放榜之后再说。
李元木自然明白,这便是自家先生给的第一道题。既然认了先生,就算是考不好,想来问题也不大,但终归是会跌了自己身价。
便是卖身于林安之,也总是想要卖个好价钱。李元木别的不好说,但这层觉悟是早就有的。和林安之简短叙家常后,便告辞离去。
“真打算收了他?”钱伯颇为好奇地问道。
林安之笑了笑,道:“我见这李元木挺好的,识时务,知轻重。关键是该放下面子的时候能放下面子,这于年轻人来说,最是可贵。”
钱伯仔细想了想,便笑着道:“那老奴就帮着少爷调教下,省得日后出去,丢了少爷的脸面。”
“善。”
李元木此刻自然不知道,他已经被整个大魏城府最深的几个角色之一给盯上了,未来很长一段日子里,他便一直那么痛并快乐的活着。
在太学院里,林安之也不是真的只是摆个样子,国子监祭酒苏冉勋本就是大魏文坛巨匠,虽然受了皇命,有些不情不愿的下了委任书,但总还是有些好奇的。
这个就做了两篇诗文,就被吹捧成文坛领袖的少年人,到底有几斤几两?
于是便跟林安之聊了一场,之后就发现,这一步登天的少年郎,擅长的竟然不光是诗文,各种经典教义竟然都有涉猎。
两人一番论道下来,林安之竟然是不落下风。
这让苏冉勋大大收起了轻视,对林安之赞誉有加。
他自然不知道,林安之小时候是如何的一个问题孩童。今日和苏冉勋聊的这些,无非是捡了当年和老秀士聊的一些零碎。
多的深的林安之已经记不得了,但就是这么些零碎,便已经让苏冉勋刮目相看。
于是乎,已经十多年不讲课的苏冉勋便上了课堂。
“老夫做了三十年大魏文坛领袖,不料这几日却被人赶下台了。”苏冉勋含笑说着,没有丝毫不悦,反倒是有几分见着晚辈成器的欣慰,“太学新任学士,林安之。”
便在这半调侃半当真的言语中,林安之被推上了台面。
苏冉勋是什么人?
他于大魏文坛,便相当于西晋乐府令居正安于礼乐中的地位,便相当于北越闫思文在赌坛的地位。
他这一席话,便是真正的认可了林安之的身份。
若说往日里那个什么“新生代文坛领袖”只是个笑话,那今日通过苏冉勋之口,便是真正为林安之正了名。
林安之此刻,就仿佛是背着一座山,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文坛领袖”这四个字,可不是随口说说。便相当于那江湖中武林盟主,多是看不惯的,多是想一战成名的,这四个字就是个标靶。
若在这金字招牌下加一行小字,那必然是写着:老子天下第一,不服来战。
不过林安之也只来得急上了一堂课,讲的也是最基础的总纲《大学》。
之所以没有继续,是因为二月初九到了。
这便是春闱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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