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单位会派一个家属来照顾你们爸爸，她和妈妈一个白班一个晚班，那样就好了，斌斌你今晚在这里再陪妈妈一晚，明天早上再回去上学。”李兰英对着吃完饭的兄弟俩轻声说道。

“妈，明天是星期五，只有半天课，我再陪您一天，等下我回去洗个澡，把书包带来自己复习就行了。”劝定李兰英的孙斌起来拿起碗筷到卫生间清洗。

“妈，我们三个人吃饭一般要煮多少米？放多少水呀？”觉得自己要为家里分担一些家务事的孙正非虚心求教李兰英。

“用米缸里的小碗盛一碗半就行了，最多不超过两碗，加水超过你的手背就行了。”懂事的孙正非那股认真劲，不由让李兰英暗想到：苦难真是那成长中最好的老师。

“妈，炒空心菜是放猪油还是菜油？什么时候放盐......？”孙正非把想到的、以前从没做过的家务事问了个遍。

“放猪油，锅烧干了一会后放油，油烧开后再放菜，炒青菜火要大些，这样菜才好吃，快熟的时候放点盐就行了......。”李兰英细细地解答。

“这些都不是你操心的事，你现在主要是把学习搞好，长大了要有出息，不要让人看不起。”李兰英担心孙正非抓不住重点，荒废了学业，就语重心长地警告。

“嗯。”孙正非重重地应承。

“学校里有同学欺负你没？”黄昏，零星小雨淅沥沥地下着，孙斌搂着孙正非走在大马路上，看着马路两边折断的大树突然问道。

“没有。”

“要是有同学欺负你就告诉我。”

“嗯。”兄弟俩又陷入了沉默。

孙正非知道哥哥并不是单纯的“书呆子”，哥哥很懂得人情世故，玩得好的同学朋友很多，自己真若受欺负了，哥哥知道后肯定会帮他出头。

经哥哥孙斌这么一问，孙正非突然想起自己五岁的时候发生的一件事情：

那还是在Y江镇的时候，孙正非到离家不远的巷子里去等哥哥放学回家，孙正非刚走到巷子口时，看到一个差不多高出哥哥孙斌一个头的男孩子正在欺负哥哥，哥哥则正在奋起反抗，孙正非立马从地上捡起一个比鸡蛋大的石头猛跑了过去，一靠近后孙正非就举起石头使出吃奶的劲朝高个子男孩脑袋猛砸过去，面对孙正非的高个男孩见状赶忙偏头，石头擦着他耳朵飞过，高个男孩正要松开抓住孙斌衣领的左手退后时，孙正非一个小虎步上前一把抱住高个男孩左手，一低头，张大口咬在高个男孩手臂上，“啊...！”高个男孩疼得高叫起来，然后就“哇哇”大哭，手臂动也不敢动，一动就更疼。听到动静过来的一些大人想拉开孙正非都拉不动，最后是李兰英过来后喊孙正非松口，她见孙正非不听，“啪”的一下打了孙正非一巴掌才将孙正非打醒松口，孙正非一看那高个男孩的手臂上有一圈清晰的牙齿印，中间牙印深的地方已经浸血出来，孙正非舌头一舔嘴唇，“咸的”。

让孙正非奇怪的是那次跟着李兰英回家后，孙正非既没有挨打，也没有挨骂，李兰英只是笑着说孙正非真是个“小猛子”。吃晚饭的时候孙林芝听李兰英笑着讲孙正非的“英雄事迹”时，孙林芝大为高兴：“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家要敢欺负你们，你们就不要怕，兄弟俩就要齐心！”。

孙正非结合前段时间自己“拳打陈志刚事件”，孙正非隐隐觉得自己继承了X人所特有的狠劲，孙正非觉得真有什么事情发生时，自己可能比哥哥下手更狠，孙正非认为在他那个年级里还真没怕过谁，但自己以后在学校里只能低调，遇事只有忍让才不会给家里、给哥哥带麻烦。就算自己真被欺负了也不能告诉哥哥。

自孙正非懂事以后，兄弟俩之间的话语就不多了。孙正非觉得这很正常，嘴巴是用来吃饭的，又不是专门用来说话的。他对哥哥有很深的感情，他认为他和哥哥之间是用“心语”来交流的，要那么多废话干嘛。

不知不觉中，一路想着心事的孙正非就跟着孙斌回到家里，冲完冷水澡的孙斌正准备把衣服洗了。

“哥，停电了，我来洗，你赶快到医院去吧。”将厨房收拾好的孙正非走到卫生间说。

“明天早上你自己到食堂里买早餐吃，我和妈妈早上在医院食堂吃，你不要管。”估计李兰英也要回来洗澡的孙斌也不多话，找出手电筒，背着书包跟孙正非打了个招呼就出门了。

孙正非将衣服洗涮干净后再凉到凉台上时，天已经黑了。孙正非也不找蜡烛，他摸黑将闹钟闹铃时间调到早上五点，然后就躺到床上，不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李兰英打着电筒到家后，看着熟睡的孙正非，轻轻捡起掉落在地的毯子盖好孙正非肚子。

坐在床边沉默良久的李兰英长叹一声后，起身收拾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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