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惊堂木一拍。
“堂下何人喊冤,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堂下站着的是安曲驿站的驿丞,大脸盘小眼睛,被惊堂木这么一吓,短腿险些跪倒在地上。
“下官,下官是安曲驿站的驿丞,应该是不必跪的吧?”
“你是驿站的驿丞?”钱通略一思索,欣喜地问道:“你可有冤情。”
“不是,不是有冤情,我是来状告那林祈年,他把朝廷驿站的马匹充作军用,却没有归还。”
钱通靠在了椅子上,细细想来,这是八品驿丞状告五品的总镇将军,强征了驿站的马匹算不得什么大事,况且他这个知县,是没资格审五品将军的。
但是他可以写奏疏,笔墨便是文人手中武器,写一封疏上表朝廷,历数那林祈年的罪行。
他坐正身体慨然说道:“驿丞不必忧虑,我这就写奏疏上表朝廷,你回去耐心等待,定能给你个结果。”
驿丞惊讶不已。
他今天路过县衙,看到了墙上的告示,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进去看看。
也没能想到县令能为了几匹马,得罪堂堂的五品镇将军。眼前这位还真的是刚正不阿,在公堂上当场就能写奏折。
这弹劾告状的上疏怎么写,可是有学问的。笔杆子用好了,同样的罪行亦可轻也可重。
钱县令是这样写的:
“安曲县令钱通叩禀陛下,今九曲关总镇林,未曾发迹之时,借陈兵入侵之机,行盗匪之事,劫掠驿站马匹,独占县城,荼毒百姓。使我安曲一县,既成其脚下私地。今我县城外,仍有强兵在侧,百姓惶恐不安。但求吾皇明鉴,体恤黎民,使我百姓还得一线生机。”
驿丞心中佩服得五体投地,钱县令还真敢写,听起来罪名好像还不小。
私自征用和劫掠可是两个概念,这属于挖敌人的黑历史,基本上就是一发完美的弹劾贴。
县衙前聚起不少百姓,本来是瞧瞧县令大人审案子,没成想看到的是官家和兵家掐起来了。
这和他们没有鸡毛关系,就连谁家会赢谁家会输,都不想去猜测。如果真要猜测呢,当然希望林将军能赢,毕竟将军带兵在县城帮助过百姓。至于眼前这位县令,实在是面生的很,也无法分辨是污吏还是清官。
钱朗从公堂上站起,一边将上疏装进信封交与差役,一边对围观百姓大声说道:
“各位百姓也看到了,本官不畏强权,公正无私,百姓若有冤情,皆可上前来鸣冤状告。”
捕头梁元站在大堂一侧,发觉大人挺有意思。不畏强权,公正无私都是别人夸的话,自己说出来感觉不丢脸皮么。
“回家劈柴去。”
“我得把米给磨了。”
“还以为能看到审案呢。”
百姓们纷纷离去,钱通张大了嘴巴站在公堂上,眼睁睁看着大堂前流失到空无一人。
他们还是惧怕林祈年的权势吗?看来自己任重而道远啊。他当务之急需要获得百姓信任,让他们相信,县令是有这个能力斗倒九曲关总镇的。
钱通可不认为,只靠一封奏折就可以搞掉林祈年,但是磐石也怕水滴洞穿,一封奏折不行就两封,三封,四封这样继续写下去,等到达一个足够的量,足以把林祈年这块劣石敲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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