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姬夏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他是姬家嫡脉,自然晓得自家与大周皇朝的渊源。少年来得晚,只听到了二人最后几句谈话,故此骤然听闻周家老祖与自己还有些许血脉关系,不由心生感慨。
李仲点了点头,又看向老祖,淡然说道:“不过老祖今日作为,倒不像是一个罪人。”
周家老祖没有答话,只怔怔看着姬夏,许久之后,才柔声道:“孩子,能走近些,让我看看你吗?”
姬夏望向李仲,见师兄微微颔首,方才移步上前,作揖道了声“前辈”。
“好,好,好。”周家老祖抓着姬夏的手,一时间老泪纵横。
太久了,距他借舟渡海而来,已经千年有余了。想不到在遥远的东海之上,还能见到自己的族人。
“老祖的故事还没讲完呢。”李仲瞥过眼,瞧着湖面上的卧龙,想起适才流星坠龙的那一幕,再一观这竹林碧水、假山楼阁的布局,心中有些了然。
这更让他确信了,老人是有苦衷的。
“对对对,故事故事。”老祖抹了一把眼泪,稍稍恢复了些仪表,苦声道:“庸城?我根本就没到过庸城!”
修禅人皱眉,念了句“阿弥陀佛”,问道:“是二皇子的人?”
老祖闭上眼,似乎在回想什么往事,面容显得有些狰狞。
“那一日,我出城,无人送我,可到了皇城百里外的官道上,却是有百官等候,挡住了我的去路。”
“他们要我下车,说是要为我举杯壮行,我势单力孤,推辞不得,别无他法,只能从日出喝到日落。”
“我本是知天命,千杯不醉,可那一日我却不省人事,一睡三月,再醒时,李清告诉我,就在前一日,父皇纳谏,立二弟为皇储,而我已是一个违了军令状的罪人了。”
“我再无脸面回皇城面见父皇,于是就和李清逃亡到了东海。”
“可是,这与你叛族并无干系。”李仲面色如水,不露悲喜。
姬夏则是说道:“前辈,你太过怯懦了。”
周家老祖听到此言,身躯一颤,叹息道:“我在东海枯坐千年,得出的结论亦是如此。生于无情帝王家,论母系背景我不如人,论权谋御下我亦不如人,可笑的是,论胆气,我也输给了二弟。”
“那一日,我若是在朝堂之上驳斥群臣,那么父皇或许就会对我高看一眼,在城外官道上,我明知百官拥护二弟,却仍然中计饮酒,愚昧至此,哪怕是回到朝堂之上,父皇也不会站在我一侧。我怯懦怕死,所以我丢下母妃,渡海来此,惶惶不可终日。”
老祖悲痛握拳,将姬夏的手抓出了几道红印子,姬夏吃疼咧嘴,却是说出来一段秘事。
“前辈,家中长者说过,大周有庸城,祸乱千年矣。我从未见过您的二弟,难辨其善恶,但我知道,大周庸城,千年来一直在等着您去平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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