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夏颇有些哭笑不得,这薛家姐姐也是命苦,不过薛礼的冒失行为在他看来确实是不太妥当。
“你将我师兄捉来,姐姐可会同意?”
“我自然是不会同意的。”未等薛礼答话,便听得那大红盖下传来悦耳的声音,“小礼,还不快将二位公子放下船去?”
“我将你师兄抓来此处也是无奈之举。”薛礼似乎并不听自家姐姐的言语,自顾自地说道,“我姐姐性子烈,已经闹了多次,说要去那素未谋面的原配公子的坟前与那衣冠冢行夫妻之礼,我这做弟弟的总不能看着她把自己的下半生这么毁了,只得出此下策。”
听罢这一番话,姬夏不由对那女子升起一股肃然之情。他也听家里长辈说起过,似姬家这般的大势力的子女,生来优越,不愁衣食,可在婚姻大事上向来都是牺牲品。
而薛家姐姐与那故去的公子不曾相识,却是有这等气魄与已故人继续行夫妻之礼,着实是个奇女子。
薛礼朝着自家姐姐跪下,劝道:“姐姐,你也莫要怨我,小弟总不能看着你守一生的活寡。更何况,你还未过李家门,算不上是李家的媳妇。此事过后,你若要打骂我,我任你处置便是。”
听到“李家”二字,姬夏心中不禁泛起了涟漪,这薛家姐姐故去的未婚夫,难不成是师兄李仲的族人?
薛礼挥了挥手,示意几个大汉将李仲架到了桌前。
薛家姐姐垂首,低声致歉道:“家弟莽撞,对不住道兄了。我此次离家远行,本想着是去亡夫墓前祭奠一番,完成幼时定下的亲事。可家弟不懂事,将我捆绑,如今却是委屈了道兄。”
修禅人睁开双眸,瞧着身旁那个大红盖头,似乎是想通了什么,莫名地道了一句:“姑娘,我与你有缘。”
他一路东行,也见过百姓贵人筹办红事,鞭炮锣鼓齐鸣,那时就想着,到了自己接亲的那一日,总要办的热热闹闹才好。
他见到新娘坐在花轿里,穿着一针一线亲手缝制的嫁衣,心中忐忑,就在想着,父母为自己寻的良配,是否知书达礼,能否静下心来伴他敲木鱼念佛经。
今日,他见到了。
所以他开口道:“姑娘,我与你有缘。”
可在姬夏等人看来,自家师兄坦然说出这句话的模样,委实就是一个蓝皮书上所写的登徒浪子。
而薛礼,在听了修禅人的调戏之语后,瞧着李仲的眼神里也多了一分轻视,暗自想着是不是要给姐姐换个道侣,旁边那个少年看着也是不错,只是年纪小了些。
“我幼时在寺里总想着,自己一袭衲衣,化缘为生,无欲无求,青灯木鱼常伴左右,与外不染色声等,与内不起妄念心,已是极好。”
“后来,师叔说西漠的寺庙太多了,多得让百姓分不清哪一座是真庙哪一座是假寺,于是他教会我能善分别诸法相,日日提刀出门,斩了些以佛徒之名自居的恶人。”
“到了我还俗之日,刀卷人乏,于是把那柄柴刀留给了寺里的小师弟,他慧心禅意,日夜打坐念经,最善超度。”
“佛经上说,悟佛之言,定要行佛之行。我不知道佛祖是否也曾还俗红事,只能日日提心,不敢念想。可到了今日,我才醒觉,终日拈花择火,不知身是道场,何处不修禅。”
“师兄。”姬夏轻轻唤了一声。
“有些宿命,是逃不过的。”修禅人转过身,冒失地盯着那个大红盖头,细语说道,“家父李伯,家母刘蓉。小生李仲,两百年前被师尊带去西边修行,归来晚矣。”
“小生失约三年,不知薛沐姑娘可还愿嫁我?”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