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浥尘虽知付荃之事并非无辜,但具体下一步怎么办,迟迟也未得到王四尾那边的消息,想到袁宗达他们追的这么紧,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大早上天刚亮的,张浥尘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床,急匆匆披上衣服就往外奔,在厨房忙活的壬秋听到动静急的追出来大喊:
“二爷,这大早上的你去哪里?饭快熟了啊!”
“我找下大哥,去去就回!”
张浥尘也顾不得解释扔下这没头没尾的话,在街头雇了辆骡车就往越同舟家赶。
越同舟向来起得早,趁着上班还有一会功夫,一个人在庭院里打拳打的风生水起的,陡然敲门声响起,也是吓了一跳。
门一开,张浥尘已是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倒让越同舟以为出了什么急事。
张浥尘跌跌撞撞的走到屋子里端了杯茶喝完缓了缓解释道:
“昨夜姓袁的那小子又来找我……”
“上次你骗赏格的事被发现了?”越同舟剑眉一挑急切的问道。
“不是,不是,再说那也不算骗好吧!”张浥尘白了一眼,“他这次不是为我的事,是来求我卜卦的。”
“卜卦?”越同舟一下没反应过来,略一思索便接着道,“莫非是寻不到盗物的贼人,找你问方向?”
“果然是我大哥!聪明!”张浥尘高兴的大声道,忽觉有些不妥,又捂了一下自己嘴巴,压低声音道:
“我不好回他,只是作弄了一下,却不知大哥你后续将要如何,他们现下追的十分紧,要小心些才好。”
“我明白了,我会让四尾通知他们小心些,此事再等两日自然见分晓,如果大川那边计划行不通,我会启动另一套方案,届时还需你相助。”越同舟拉着张浥尘进屋细细说道。
张浥尘才知这事早在香叶寺聚会之前便已经开始筹划了,陆林儿在内监帮忙整理奏章的时候看到付荃上表进京述职的折子,趁着越同舟每月例巡内宫的机会,将消息传递出去,香叶寺那次聚会不单是祭奠亡魂,更是联络散在各处的力量为下一步正式启动复仇计划做准备。
越同舟料定,付荃丢了手卷不敢声张只会跑到徐家求助,徐阁老是个老狐狸,断然不会动用面上的力量,只会让徐幼康私下运作找东西。
如果手卷和账簿同时找到,就只以账簿失窃之事向上邀功,如果都找不到,则先以辽东驿递过来的备份账簿让付荃先完成任务,再图后事。
账簿找不找得到对于徐阁老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本手卷,只要手卷出现在其他人手中,徐阁老一定会弃车保帅,亲自对付荃踏上一脚。
而越同舟要做的就是让最后一种情况出现,那份手卷无论如何要在合适的时机出现在合适的人面前,让徐阁老没有反应的时间。
张浥尘亦明白过来,想起袁宗达那个还没答复的卦词便问越同舟的意见:
“我先前给姓袁的算出确是逃向北边了,其实就在京郊,不知准也不准?”
越同舟笑了笑:“谁说我家妹子是个假道士呢?”,
末了又补充道:
“你尽可以告诉他你算得的结果,让他去追吧,就算是追到,也问不出什么的。”
张浥尘有些不解,听完越同舟解释才知,原来租下辽东会馆旁边客栈的只是丐老四一帮伪装过的朋友,真正干活的其实是传说中的“哑金”,所谓“哑金”,是江湖上对割了舌头的盗墓贼的称呼,这些人因为不能说话透露消息,反倒在这个地下行当里异常吃香,又加之打洞钻墙的本事简直炉火纯青,佣金通常是普通盗贼的三倍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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