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内,嬉笑怒骂,各有不同。
那位公子哥与婢女早早地回了房间。
整座大厅仅有夏至分与蜃连璧一对。
公子哥和葵儿大家是有目共睹,也不好说三道四。
可凭什么夏至分与蜃连璧能在一起?
一个娘们,凭什么你一人独占?
喝醉了酒,总是不知不觉,放大心境。
“把你怀里的女人放开,大爷要带她走。”
有邪魅武者仗着酒意过来,伸手去拉蜃连璧。
“双眸猩红,眉心点朱砂,瞧着是采阴补阳的邪道,也敢来招惹我?”
夏至分坐在这个位置半个月,都无人问津。
不是没人想来,而是无一例外地被他一拳轰出门外。
“瞧你这副面貌,也不是个真容,多半也不是个好鸟。”邪魅武者在面容一事钻研极深,森然笑道,“大爷再不济,也是个光明正大的。”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没人敢来扰我喝酒?”夏至分扭头凶相毕露,陡然出拳,“因为在我拳下的武者都在床上躺着。”
邪魅武者早有所料,单掌递出,堪堪挡住这一拳,“有点本事,可想压我,还不行。”
夏至分阴森一笑,拳上力度抖一抖,如海浪般汹涌而出,以巨力震飞邪魅武者。
随后,夏至分松开蜃连璧,蹭地一声追出,一拳将他补进石板地面,如倒插葱一般竖在地面。
“三天两头是死不了你的,但要是没人肯结个善缘救你,也还是必死无疑的。”
夏至分一拳不止是震飞他,也顺带击溃了他一身的肉骨,这个人不死也残,下半生注定是个废人。
“每次见他出手都心有余悸。”燕子矶嘀咕着。
根老猛地一拍他的肩头,吓了他一大跳,传音入耳,“待会让必德带你去杨树林。”
“好嘞,掌柜的,待会我和必德去运酒。”燕子矶欣喜若狂。
“瞧你的出息,也就比必昌强一点。”根老伸出大拇指和食指,象征性地比划下。
“爷爷,你这话我可不赞同,论找媳妇,我能抵得上他一大家。”燕子矶公然反驳道。
客栈内,哄笑声此起彼伏。
“我看你别叫不倒金枪,改名玉面郎君。”有酒鬼吆喝道。
“我看叫红颜面首更好。”
“不不不,陌上花开更衬景。”
“一群没见识的,这小子还是个雏儿。”
一时间,大厅内到处可闻,啧啧之声。
燕子矶顿时涨红了脸,不敢接话。
“羞什么羞,七八十岁的雏儿多了去,就那桌蹲在墙角的几个武者哪个不是雏儿?你去问问一身元阳是不是如日中天?”根老气的直瞪眼,居然瞧走了眼,这小子还真没那事,难怪三番两次领不回它,“必德,你可不是他这般吧。”
“根老放心,必德早有婚约在身。”董必德浓眉张扬一挑,“根老,成蹊跟着她出门,可要暗中盯紧点?”
“无妨,她的境界在这边压制的不算厉害,不是本土生长的武者很难在她手中取巧。”根老随意地摆摆手,示意他放宽心。
“一般来说,窃夫所过之地,独夫也会紧随其后,宁杀错莫放过。”董必德思考良久,还是决定问下根老。
“独夫暂时未进洞溪里,所以窃夫还能嚣张好一段时间。我估计是关丛山出现在此,偶然为之,与他相捉对的独夫还没反应过来。”
“盛传,窃夫独夫是两虎相争,必有一死,可惜从未见过,而且也不太敢见。”
“幸好是没见过,别处的这两家打生打死从无例外,对观战者也是从不留活口,别说你这一辈,就是你祖上好几辈,少年游历江湖时都没见过。”
少年时不曾见过,言下之意是非少年时皆已见过。
“根老,独夫和窃夫都是大道之贼,为何独夫鲜少入室,祸害一方?”
还不等根老回答,走回客栈的夏至分接道,“独夫自视甚高,不屑走入尘世。”
“天下人,在他们眼中,皆为贩夫走卒。”
“难道他们不从世间挑选弟子门人?”
“这是个无人知晓的秘密,也可能是知晓的人都在黄泉。”夏至分提及此处,怅然一笑,很显然的是他年轻时也曾做此一问。
“原来是同道中人。”董必德抱拳敬礼。
夏至分笑而不语,与他抱拳回礼。
“掌柜的,瞧着可不寻常,要不入场试一试。”
根老面色古怪,看着他的眼神确认不是作伪,头一回语气复杂地问道,“你是一无所知地初出茅庐?”
夏至分点点头。
“你是那个夏家的人?”
夏至分还是点点头。
“相比于楼上的夏氏,你可瞅着一点都不像。”
“也不是每个夏氏族人皆无所不知。”夏至分惆怅地喝酒。
“待会有人要向你刺一剑,以你的体魄肯定挡不住,而他也必然要死,所以我想了下,希望你们可以都不死。”
“请掌柜的赐教。”夏至分非常识时务地躬身请教。
而在他躬身这一刻,天地间万籁寂静,片刻又复归噪杂。
“谢前辈救命之恩。”夏至分再度躬身,坐回酒桌。
“小玉儿,回去吧,别盯着李成蹊不放,不然过了洞溪里,我还是会一拳打死你。”夏至分低声吩咐道。
蜃连璧问也不问,转身就走。
望春心见状,起身要追。
贺上窟在她身后,慎重提醒道,“蜃老此去,不知生死。”
“谁敢保证客栈规矩始终如一?”望春心停下脚步,回声问道。
“祖父所言,从来不虚。”贺上窟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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