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不知你天镜山贺上窟的厉害,我秋子良是知晓的,而且由衷地敬佩贺武夫。”秋子良一脸真诚地说道。
“恕我蒙昧,秋氏怎么也算得上一郡大氏,而且远在他洲,怎地放心秋公子孤身来此?”贺上窟转移话题问道。
“秋氏治学,首重营生,苛求从简,是以秋氏子孙在外,各凭本事,开枝散叶后可认祖归宗。”秋子良看了眼他的眼神,十分肯定地回道,“就是结了婚有了孩子,并且孩子成为封侠才可认祖归宗,否则一律视为弃子。”
“秋氏家风,当真严厉。”贺上窟由衷畏惧这类家风,“芸芸众生,可如我等修行者不过万一,而你秋氏世世代代,子孙千千万,又有几人得以认祖归宗?”
“世人皆以认祖归宗为荣,若不能还本追源,不得认祖者该是何等郁郁寡欢,不得善终?”
秋子良对此不以为然,“既不是同道中人,留之何用?”
秋子良愿与贺上窟相见,却不代表他要有所掩藏,同为少年郎,当坦诚相见,若无法接受,何不各奔前程,早早断了这份缘。
“上窟不敢苟同秋氏家风,但对秋公子颇为赞同。”贺上窟斟酌片刻,才肯定回道。
“子良有幸与上窟同行,是你我大道之缘。”秋子良神情真挚地说道。
两人说话间,已然走到了杨家客栈。
“秋公子也是住在客栈?”贺上窟疑问道。
“我是洞溪里人,自有宅院可住,一路上与上窟交谈甚欢,不觉间忘了归路。”
贺上窟哈哈大笑,与他拱手而别,进了客栈,眼神瞥过燕子矶,略带杀意。
“小三儿,那人又对你露了点杀意,要不要找机会?”董必德作为封侠卫,最是嫉恶如仇,自然不会捕捉不到贺上窟的杀意。
“无妨,他是因爱生恨,有点杀意实属正常。”燕子矶果断地摇摇头,自信得意地说,“德哥肯定不懂我的这种幸福。”
“江湖酒与歌,何愁小女子?”董必德浓眉一挑,甚是张扬。
可燕子矶瞅着他面色黝黑,浓眉大眼,活脱脱的单身相。
连他的队员都远比他瞧着眉清目秀,好找媳妇。
“德哥,你怎么不去抓赴戎机的窃夫们?”燕子矶突发奇想地问道。
“窃夫可不好抓,从无把柄流露在外,而且他们也不做杀人放火的恶性勾当,竟是做些离经叛道的反社稷学说,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董必德对窃夫赴戎机的态度是能不管就别管。
能被赴戎机坏了一地风俗的地方,多半不是什么好地方,说不定坏了以后正好破而后立。
“小二,上壶酒。”夏至分仰头饮酒,怀中抱着美人,甚是潇洒。
“好嘞。”燕子矶勤快地抢过李成蹊的端盘,小步送过去,“别想着出其不意,不会给你机会的。”
燕子矶与董必德各占半边,愣是让李成蹊无计可施,除非一根筋的硬来。
“李成蹊,陪我出去散会心。”燕娇娘不知何时下了楼,笑盈盈地邀请道。
“根老说了,不让我出门。”李成蹊面色含羞地婉拒道。
“老头儿说话古里古怪,别搭理他。”燕娇娘说完,拉着他的手就要出门。
夏至分接过酒壶,让蜃连璧替他斟酒,恰好望见这一幕,“若你能坏了此地风水,饶你一命未尝不可。”
蜃连璧心生惶恐,不敢答应。
神通者谋划千百年,蜃连璧本想坏了此地的风水,可一听这话铁了心不敢妄为。
明月乡月女一代又一代,可它是天生地养,仅有的一只。
为了所谓的大业,伤点根基兴许可以,但丢了命可万万不行。
“不如你自己说说你的来历,兴许我会忌惮你的出身,不敢杀你?”夏至分笑容邪魅。
蜃连璧有所意动,说不得他是个机缘通天的散修,真个不敢对自己动手?
“上窟,贺老为何没有归来?”望春心倚着廊柱,喝问他道。
“春心,祖父另有要事,脱不开身,让我们老实待在客栈,自有规矩庇佑。”贺上窟神色拘谨地回道。
望春心秀眉一蹙,寒声质问道,“你是不是压根没去请你祖父?”
贺上窟反而平静地回道,“以我贺上窟之名,必然有去有回。”
“若是我贺上窟贪生怕死,刚刚出门就该逃之夭夭,以免被你牵连。”
望春心如遭雷击,难以置信。
贺季真不肯来,是不敢,或是不愿?
一路上,贺季真看待自己的眼神极其复杂。
望春心当然明白眼神复杂的缘由,可在洞溪里之前一切都不足为虑,直到踏入这一方地界,不能再简简单单地以力压人,一切都又让人惶恐不安。
尤其是那场浩浩荡荡的雷雨过后,贺上窟看待自己的眼神也开始变化。
从由衷的喜欢到遮掩的谦让。
“贺上窟,你该明白这一世联姻必然会是你我。”望春心在走投无路之下,漠然提起。
“春心,我意你已知,就不用再说。”贺上窟双手环抱剑鞘,打量着客栈内的夏至分,“若祖父不来,我会去出一剑。”
望春心这才释然。
贺上窟的修为在内在外都不算高,可他的剑在内在外都算得上高。
剑不离身!
贺上窟能被明月乡公开宣为这一任联姻对象,且不遗余力大力支持,其剑道眼界有目共睹。
假以时日,贺上窟在剑道必将独树一帜。
望春心自以为能做的很好,将他玩弄鼓掌,却不知是他甘愿在她掌心。
“你是真的喜欢我?”
望春心靠近他,第一次离他不过半步之遥。
贺上窟拉开两者间的距离。
“出剑之前,多说无益。”
幸亏在客栈内神通不显,只能各凭耳力眼力察言观色,否则贺上窟这有所图谋的一剑未必有机会出。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