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送着阎言从另一个方向离去,不知道为什么,在她身上,我总能找到一种裙摆飞扬的感觉,无论她是真的穿着飘飘的长裙,还是深绿色厚重的军大衣,这样的感觉一直持续了很多年,也成了她在我心里留下的最深刻的印象。到男生宿舍的路并不远,走起来不到10分钟的样子,但对于拖着1立方米的我来说,却是一段足够艰辛的路程,到了宿舍楼下面,又是满头满身的汗水,宿舍门口横着一张桌子,坐着一个带学员牌(长方形,红色镶黄边)的不太年轻的学员,我想这应该是我的某一个同学了,我走过去问他报道在哪里,他的表情有些错愕,说我怎么现在才来报道,晚了整整一个月了,军训都快完了,我没有仔细的回答他,只是问他该往那个方向,他回身指指通向二楼的楼梯,我把行李放在门口,就上了楼,正对着的房间就是队干办公室,我敲门进去,第一次见到了将会管束我的3位队干,我说我是来报道的,接着就把刚才得到的条子递给我我左手边桌子的所有者,一般这个位置,是队长,他看看我,好像说了刚才楼下那位同学的基本相似的话,因为他的口音实在是重到我几乎没办法理解的程度,所以我只能猜猜,这次我要认真回答了,说了我在原单位所遭遇的困难,其实我能来到重庆,真的是运气占了大半,当然,我接近丧心病狂的执着,也很重要。
说起我的原单位真是让人大倒苦水,那地方听起来不错,在三亚附近,宿舍都是海景别墅,可关键就在这个“附近“了,这个距三亚只有不到30公里的地方,却完全到了山与海之间的境地,基本的感觉就是接近武侠小说里面的主角,要被坏蛋掌力打到濒死,并掉落山崖,然后寻到极品武林秘籍的地方,而那里,有那么一个十平米的石室,如同断手断脚的世外高人居住的地方,同时也是我在单位的宿舍,只可惜时代变了,世外桃源变成了世外操场,武林高手也都变成了这丛林世界里凶兽一般的领导,更重要的是,那地方竟然没有足够的水,各位不妨想想,那是中国海南岛三亚,一个北纬18.37度,位于北回归线圈内的,热带海洋性气候的山与海之间的地方呀(还好,地理学的够好),日平均温度超过32度,而只有早上和晚上各来一个小时的水,你想想,这是要怎样,为什么越艰苦的地方就各方面都会更差,不说收入和大机关里面整天养尊处优的公子哥没法比,就连用个水的基本需求,都没办法满足。要我说,你要是实在没办法把条件搞得能活人,就不要派人去那边,作为一个如此伟光正的团体,怎么能做到这样的毫无下限。说多了题外话,既然水能紧张到这样,也就刚刚能够喝,一个很关键的问题,那就是厕所,厕所是没有水的!!!要我说,我这人实际上是个得过且过的,不能说是无底线,但至少要求是相当之低的,但还真是有些东西没办法忍,比如说,热带地区武林秘境的旱厕所,我想大家都听过那个厕所里面的蚊子把人抬起来咬的相声,来这里,你就能看见直播的,我当时练得一星期就解决一次,实在是心里障碍严重呀,这也成了我要离开哪里的最重要的原因,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身后一阵恶寒。
就当我还沉醉在秘境厕所惊世骇俗的震撼力里面的时候,右手边的桌子发话了,我一看到他圆头大耳,和慢慢悠悠,没货硬拖的腔调,我就知道他就是教导员了,那是一种独有的长相和说话方式,就好像智力有障碍的人,长相都有几分相似一样(没有任何对和我们不同的人士的不敬),基本上只要你在部队呆过,都能第一时间分辨出来。他的口音我倒是能够听懂,但说的话却全无意义,只有最后一句,我倒是清晰记得的,就是让我下次进来,要喊报告!我双腿并拢,站的笔直,然后大声的喊了一句,是,教导员,看到他们错愕的表情,我心里笑死了,我是故意的,就不信还吓不到你了。教导好像有点生气,但又没法发作,只能叫过办公桌在另一个角落里副队长,让他带我去宿舍,就在走廊的尽头,宿舍里现在还没什么人,其他的学员好像都去军训了,我被安排在靠着门的一张上铺,副队长便走了,我看着那个摆了4张高低床,连窗户都被挡住的10平米见方的房间,心想,看来我就是这么大地方的命了,只不过混的还差些,下铺变上铺了。刚刚安顿下来,就发现尿急的不能控制,就出门奔向走另一个尽头的厕所,哗哗的声音,在我耳朵里听得清晰,我好像忘记了自己要干什么,嘴巴微张,如同一般的傻叉青年在马路上看到大美女的表情,用一种相当陶醉的声音,说了一句,这里有水呀!旁边一个蹲位上有个黑头黑脑的哥们,用一副看外星人的神情,看着我,那场景,比任何喜剧大片都要来的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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