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一声虎啸声远远传播开来。
在遥远的一角,一群猴子倚在树干下休憩着,鼾声连成一片,有一只猴子没有睡觉而是戴着一副墨镜望着天空,时不时将其推到脑门上,然后放下来,再推到脑门上,两眼有些茫然,这种东西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这是一个无声的夜晚,没有那种将夜色点缀地喧哗无比的虫鸣,这种景象还只有冬至时大雪将大地盖满三层时才会这样,以往像这样的秋天正是蝉们将激情汇入剩余的生命中彻底点燃的时候,低沉而响亮的蝉鸣厚重且热烈,以此为主旋律展开的丛林夜生活丝毫不逊色白天,而现在只有旁边这些和死猪般的家伙的猪叫声不急不缓地响着,这让耳朵已经习惯了喧嚣的小宋有些不适应。
它可没有熬夜的习惯,而是因为这是它第一次率领着小队去执行它担任队长的第一个任务,它失眠了。
突然它的耳尖抖了抖,有些失真的虎啸声从前方传来。
小宋精神一震,将两个手指放入嘴中吹出了一个响亮的哨声,将沉浸在梦乡中的猴子们粗暴地踹回了现实。
“快起来,领主大人叫我们收尾去了,马上起来,我们要第一个出现在领主大人的视线里!”
一脚将喊着‘再睡五分钟’的猴子一脚踹下了树,小宋滑下了树干,一屁股坐在了钢铁的机车上,扭动阀门,引擎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好好洗刷了一下它们昏昏沉沉的脑子。
“赶紧地!谁慢了我给它穿一辈子的小鞋!”小宋回头一看,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这群家伙居然还挂在树上,慢悠悠地简直像树懒上了身一般,恨不得将一步划成十步来走。
这些家伙的动作简直像跩了几十年的老大爷一般,小宋有些头疼,在这里的家伙们都有着某项不俗的技能,没有丝毫亮眼战绩的它指使着这群老油条分外费力气,如果动手地话反被修理也不是不可能的,自己可没有老大那般凶神恶煞的面孔和骄人的战绩,一个眼神便可以让猴心里发虚,它不行,只能靠着威胁它们来让它们稍微有些紧迫感。
周遭的小队们已经有不少醒转了过来,强打着精神在夜间活动对它们来说也是非常恼火的一件事,时不时响起熟悉的怒骂声,显然和小宋遇到同样问题的队长不在少数。
平时领主大人都是独来独往,只闻其声不见其人,那只大红鹦鹉可以沟通整片森林中所有有能力理解语言的动物们,甚至还有不俗的管理能力。
鬼知道它怎么勾搭上了领主大人还伺候地领主大人没说半个不字,除了天大的大事以外领主大人将小事全交给了它处理,看到那肥硕的身躯就知道它得了多少好处,它们这些苦哈哈连领主的面都见不到全是那肥鸟在指使着它们忙前忙后,如果可以趁着这个时候在领主大人面前露个脸什么的,挣得领主大人半个笑颜那说是平步青云也不为过啊!
可眼前这些家伙使劲地抱着它的后腿不让它踩青云!
没办法,眼看威胁无效的小宋开始苦口婆心地给它们画起了大饼。
“咳咳,喂,我说啊,你们难道甘心就这样一直在前面拿卖命的力气得那一点辛苦费吗?”
听这话上面传来一片窸窸窣窣的笑声。
笑话,谁不知道它们先遣队的福利是最好的,一日早中晚三餐包分配瓜果不限量每三天甚至还有肉吃!
小宋知道如果不赶紧将后面的话说出来它就真成笑话了。
“嘘~我说了你们别外传啊,你们看那只红鹦鹉,每天光是在森林里兜兜转转,居然长这么肥!别说我见识少,这些年我们几个跑南闯北见得市面也不算少了吧?我从没见过有它一半肥的鹦鹉!你说它咋长这么肥的?”
几个哥们儿不笑了,那大红鹦鹉是在渊风森林最不能惹的大人物排行榜上有名的,领主大人不管小事儿,大事基本和自己挂不上边儿,划地分配,迁居落户,又或者自己的弟弟打了谁家七姑大姨婆什么的诸多和自己息息相关的小事便全落在这只鹦鹉头上,为了得到有利于自己的决断,谁去拜访它不先准备个几两的坚果杏仁?
还不能少了!少了就被那些拿更多见面礼的对头拼了下去,损失了财务是小事,不过损了面子是天大的事!
一想到那些个嘴脸丑恶的邻居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每逢邻居便将这破事拿出来吹牛说不得东拼西凑向着亲戚好友硬挤出几两吃食也要将它们比下去,拎着重地让人直不起腰的拜礼去拜访大红鹦鹉时想着事后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将这事宣传地大半个森林都有所耳闻,然后看着那对头一副吃了屎一般的表情简直可以干下两碗白饭!
在这片森林里拥有绝对杀生权的只有白虎,禁止下位居民(贡献低的)对上位居民(贡献高的)发动攻击,不然白虎幂下的维和部队妥妥地教你做人,即便打赢了大的还有更大的,如果打不赢最终boss渊风地话还是乖乖夹着尾巴过日子吧。
没错,如果贡献够高你身为一只兔子甚至可以追着大灰熊的屁股踢!大灰熊还得窘着屁股让你踢在你踢地时候还生怕你崴到脚了!
这对于处于食物链基层的动物们是何其难以想象的,付出贡献,获得安全,踢大灰熊屁股,森林何其庞大,白虎行使绝对杀生权又能吃多少呢?
而且领主大人还不喜欢吃窝边草,就喜欢去邻居家蹭饭,这片森林对弱小的动物们简直犹如天堂,只要有贡献。
不过在大红鹦鹉的规划下身边的邻居大多和自己身份相等,即便有什么矛盾大打出手也基本上是你奈何不了我我奈何不了你的尴尬境地,平淡的日子总需要一些调剂,如果可以扯虎皮撑大腰地话挤出一点平时吃不完的食物来也是一件爽歪歪的事。
“它为什么这么肥不用说你们也知道,那家伙的门前天天进进出出的家伙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待着的大树树皮都被踩地包浆了,但是你们知道为什么它备受领主大人信任坐在你我头上吗?”
小宋卖起了关子。
即便它们享受着优厚异常的待遇可这一和肥的流油的大红鹦鹉一比较就柴地有些硌牙了,小宋勾起了大伙儿的好奇心。
“听我爸说,渊风领主在吃掉前领主之后那肥鸟第一时间出现到了躲藏在某地养伤的领主大人面前拍胸脯吹鼓着自己的能力,大人便放手将所有权利交给了它,然后它一手包办了领地里大小诸事,没有一个人可以和领主大人见上一面,等森林重新获得秩序时已经没有动物可以再从这鹦鹉的指缝中扣下半点权利。”
猴子们听着小宋的话解开了心中的一个疑问,觉得心里痒痒却也无可奈何,毕竟木已成舟,说出来又能干什么呢。
小宋嘴角划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转眼消逝,接着用低沉的语气说道。
“咱的待遇是顶尖的,但是处境地话你们也知道,已经有好几个小队被解散,自那时我再也没有看到它们的身影,前些天我看到悬赏板上有了大石队长的名字,原因好像是不堪受辱怒干掉了那个羞辱它的家伙,现在还在逃窜,已经有队伍去处理它了。”
自嘲地惨笑一声,小宋分明感觉到头上的气氛有些凝滞,这是所有先遣队心中的伤疤,现在它把这道伤疤血淋淋地撕开了。
说着小宋连自己也有些心寒,不过它抑制着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道。
“因为领主大人的性格向来喜爱独来独往,加上战斗力卓绝基本上将周围硌手的家伙全部拔除了,我们存在的意义正在被剥夺,呼唤我们时基本上是收拾残局的,你们知道那些麻雀们叫我们什么吗?屎壳郎先遣队!”
说到最后时甚至透露出了几分悲呛。
这里面的艰辛队伍中的几名是深有体会的,它们便是原队伍解散之后用来填补瓷壶它们的空缺的,至于这心中的苦楚只有它们自己体会地到。
小宋侧耳聆听着周围动静,虽然看不见,不过头顶上的呼吸粗重了几分,小宋甚至在脑海里浮现出了它们捏着拳头咬牙切齿而又不甘心的样子。
“咱也不能保证我们的命运到最后是解散的下场,瓷壶老大到现在也没有回来,再过一个星期老大它的名字后缀便要加上一个阵亡了,我们的处境在诸多先遣队中是最危险的,如果不拿出成绩地话下一个被解散的队伍可能就是我们了。”
“你们想好了到时候的去处了吗?”
小宋一字一句地说着,好似解散已成定局。
周围的引擎声不断响起而又远去,已经有其他先遣队踏上了路途,而在小宋的头顶上那片黑暗却仿若凝滞。
“嘿嘿嘿,我已经想好了,你们知道我先前为什么说起那只大红鹦鹉吗?”
话锋一转,小宋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