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为艰难但是非常坚定地起身后,刘夜用床单几位仔细的把糜烂的双手擦干净,极为轻柔的帮二老合上双眼。
说也奇怪,之前老村长帮忙收敛二老尸身的时候,也曾试过合上老王头两人的双眼,但无论如何也不能做到,最后只能作罢,现在刘夜却做到了。
不但二老的双眼慢慢的合上,两人的嘴角还有了一丝弯弯的弧度,脸上惊恐的表情也逐渐地松弛,也许他们就是想再看看到刘夜吧。
深深的看了二老一眼,刘夜就往家里存放晾干药材的地方艰难的踱去,每一步都会崩断几处肌肤,每一步都是极为的坚定执着。
走了几步就维持不住站立的身子,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足足有好一会无法动弹,但最终还是伸出手慢慢的往前爬,在地上留下一道腥臭如墨迹一般的拖痕,刘夜自己感觉平时几步就到的地方今天变得好远,自己都不知爬了多长时间才爬到存药处。
现在想解剧毒也就两种法子,一种是服用对症的解药,另一种则是以毒攻毒。
解药是不可能了,就算是有以那些山匪的性子也不会给,刘夜家倒是也有一些清热解毒的草药,这些草药对付小毒小虫还可以,以他现在的状况肯定不能指望。
但刘夜知道他家有一包石粉,名为鹤顶红,乃是刘夜的爷爷从山中一种红色的石头上刮下来的粉末,这种粉末毒性极为强烈,也是镇上城里各大小铺都喜欢收的药粉,据说能制成砒霜这种药材,爷爷卖过多次,所以家里时常有备。
这样的话就可以用第二种解毒方法,以毒攻毒。
毒药用量把握好了也是治病救人的良药,爷爷说这是医书上记载的,物极必反,阴阳相合。
说起来刘夜爷爷的腿就是采这种药粉的时候不慎摔伤的,因为这种红色的石头出产在极为险要的悬崖峭壁,毒性大到周围的树木杂草都极为稀少。
而且这类岩石极为坚硬,寻常刀斧都难以劈开,所以每次采刮都极为的不容易,稍有不慎就会跌落摔伤,摔死的都有不少。
本来刘夜的爷爷采药多年已是老手,但由于那天刚下过雨,再加上年老体衰,一个不慎从悬崖跌落。
但夜幸亏他经验老道,在跌落的过程中借着手中的药锄,顺利的落在了半山腰一块突出的岩石上,只摔断了一条腿。
刘夜本已坚毅的小脸上又是泪水涟涟,虽然悲苦异常,但他现在的心思还没乱。
他知道贸然服食鹤顶红必然没命,因为在他心里鹤顶红肯定要比他身上所中的剧毒要强。
爷爷曾说过,人服下少量鹤顶红不用一时三刻,必定常穿肚烂顷刻间就命归地府,而他中的这种毒少说也得快一天了他还没死,就让他觉得还是鹤顶红更毒。
但就算明白以毒攻毒可能会救自己的命,那也要用量合适才行,否则无论哪一种毒盖过了另一种还是一个死,他可不想解了身上的毒又中了鹤顶红之毒。
那样的话可就没有再来另一种剧毒让他以毒攻毒了,就算有他也不一定能撑到那一刻。
爷爷曾说过以毒攻毒需要有引子,也就是需要能平衡两种剧毒的草药,最好是能根据病情配好药引,但现在他对于自己所中的毒没有任何了解,也就只能用个笨办法,一种一种试了。
好在这种药引只要是无毒即可,刘夜家里倒是不缺,于是刘夜就开始了以毒攻毒的尝试。
先吃一种无毒草药,然后服用少量的鹤顶红粉末,然后再吃一种无毒草药,再来一勺鹤顶红,就这样逐渐的加量,逐渐地加量……
以毒攻毒乃是下策,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会以这种法子来解毒,就算是极为高明的大夫也不能说百分之百成功,十个能救回一两个已经是天大的运气,更何况是刘夜这种超级小白。
刘夜的爷爷也是知道皮毛罢了,两种剧毒怎么说也是毒中之毒,以身试法总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所以刘夜的代价就是意识被两股剧毒逐渐侵蚀,慢慢的变得混乱模糊,以至最后服食的度完全脱离了掌控,手里拿到什么药草都不知道了。
最后刘夜七窍流血,慢慢的瘫倒在被他吃光所有药草的药台上,几乎完全失去了意识,唯一支撑他的最后的意识就是不能死,现在他不能死,他要报仇,他要杀光那些穷凶极恶的山匪!
虽然他想出了以毒攻毒的办法,并且冷静的去实施了他的想法,但他身上的腐蚀还在继续,好像这一切的努力都是白费。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五更天,这时刘夜身上腐蚀的力度才稍稍减缓,现在的他就好像只剩下血管和白骨的魔鬼,只有那颗心脏还在有一下没一下的缓缓跳动着。
慢慢的刘夜心脏跳动的频率开始回升,开始快了起来,被腐蚀的皮肉竟然有重新长出来的趋势,逐渐生出的肉芽慢慢把被腐蚀后结痂的腥臭角质给顶的脱落。
待到天色大亮时,刘夜的伤势竟然恢复了小半,虽然还是疤痕遍布,但是小命却保住了,心跳和呼吸都有了起色。
老村长此时已经带着几个后赶往了刘夜家,但进门就看到倒在药台上的刘夜,这让他大吃一惊,昨晚他明明把刘夜放在床上的,现在怎么跑这来了。
难道刘夜还活着?看到那个盛着鹤顶红的药匣时,他的心又凉了下去,看来这刘夜是急病乱投医,竟然把毒药当成救命的良药服用了,这还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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