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陽光的照射下,黑玫瑰坐在地毯上,看上去活象邻家的姑娘;她的长发拖到地板上,盖住了预告命运的纸牌。凌阳渐渐地喜欢上了她。她们甚至决定那天晚上一起出去看看电影听听音乐,玛丽娜坐在椅子上,正在做着婴儿的小衣裳。还有一个小头儿子,在他们之间跑来跑去,一会儿崛起屁股,趴在地上捻起一个小虫子,让妈妈还有后妈看,阳光照在他们身上,好像一家人一样,洋溢着幸福快乐与满足。
那天晚上,凌阳开车去接玛丽娜的几个好姐妹。这几个姑娘上班了,就和车间里普通的劳动人民没什么两样,有的是普通员工有的是中层管理有的是办公室职员;竟然还有一个是自由职业者,反正不用上班就能活的很精彩的那种,下班了住在一栋公寓里,个个都是被上帝遗忘人间的女神,她们也有一辆勉强能跑的跑车,对,就是这么牛、逼,跑车。
姑娘们一部分坐在自己的跑车里,一部分坐在凌阳的勉强能跑的旧车里,两辆车一前一后的在海滨大道上兜风,姑娘们则坐在车里乱叫。活像叽叽喳喳的鸟儿,生活真美呀,凌阳就像一只耕地的老牛,正卧在田野里默默地反刍,望着这美丽的风景,几只鸟儿落在它背上,快乐的鸣叫着,凌阳不禁感叹:鸟儿的生活才是真的生活,想飞就飞,想停就停,想去哪儿就如哪儿,叽叽喳喳的枝头或者阳光下歌唱,当然,有时也会在深夜的密林里因痛苦而哀嚎,谁的青春不美好,谁的青春不快乐,谁的青春不迷惘?还是青春好呀。
她们来到凌阳——不,玛丽娜的家,围坐成一圈——大家坐在堆满家具的房间里,玛丽娜弹着钢琴,正在腹里的胎儿胎教,她和肚里的女儿似乎有了共鸣,正玩的不亦乐乎。黑玫瑰站在墙角,在即不同青春的姑娘们,也不像单身贵族,反正是在两者之间保持中立。凌阳站在屋子中间,缠着纱布的拇指举在胸前,“真他妈的,”他笑着对猪头说,“我的手指头都快扁了——嗨,嗨,嗨,嗨!”他的无名指抬钢琴压压到了,那时,玛丽娜挺个大肚子在旁边指挥,他撅起屁股搬一头,黑玫瑰和小头儿子抬另一头,在狭窄的楼道里艰难的移动,钢琴是一台二手货,人家搬新居不要了,便宜处理了,玛丽娜黑玫瑰又盘了下来,给孩子和还未出生的孩子们玩。
“猪头,你为什么要干这种蠢事?”玛丽娜说,“玉洁打电话来说你抛弃了她。难道你没有想过你不能这么的浪荡一生?”
“他没有抛弃她,是她把我赶出来的!”
“那她等你——不,喊你回去哩。”
“不了,就这样吧。”
“就那样?”玛丽娜停下钢琴道。
姑娘们却不喜欢也不在意她们的谈话,拉起猪头又是喝酒又是玩麻将,凌阳在旁边不停的为他们端茶供水,他知道猪头的“就这样”是哪样?就是不是结婚也不是不结婚,就是一种很自然的逍遥游的状态,就如雪花一样一直在飘,越过山川,越过河流,偶尔沾在树枝上,偶尔落在花蕊里,就融化了,化为一滩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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