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大守闷闷不乐的回到了自己的家。他跨进了青砖青瓦的宅子,从洋溢着文化气息的客厅,来到红木桌椅橱柜一应俱全的房间,直接爬上画梁雕栋式的大床,平躺着等待白医生检查。
“这才像主任的家嘛!”白医生带有讽刺意味的说。
“托福,都是祖上留下来的。”厉大守连忙解释说。
“看样子你家不是地主也是富农?”白医生挑衅的说。
“不不不,不能随便说,我家可是中农,是团结的对象啊!”厉大守紧张的解释说。
“呵呵!你紧张什呢?我又不会给你扣帽子。”白医生嘲笑他说。
厉大守想,白医生眼睛好毒好毒啊,他家本应是富农,土改登记土地时,他做了小动作,把自家的一些地登记到和他年龄差不多大的小叔名下,他小叔家就成了地主成份。后来小叔知道了要告发他。他对小叔说,多了我的地你成了地主,要不然你还是富农,我变为中农还能保护你,有什么不好呢?
白医生是县人民医院的外科医生,厉大守受了伤,县里的领导很关心。指派县人民医院派出医术精良的医生去克信公社医院为病人看病。白医生被指派下乡完成任务后又回到县城。克信公社革委会决定让厉大守提前出院时,协调县人民医院派一名医生为厉大守做一次检查,白医生又奉命下乡。她下乡前去看望了她丈夫耿会民,他嘱托她此次下乡一定要去看望应声,不知孩子怎样,他实在放心不下。今天送厉大守回家是她主动向公社医院要求的,她想趁此机会见见应声。
农村夏秋交替的夜晚,燥热稍稍退却。微风习习,快速行走的步伐使她的忧郁的长发向后飘动,一阵一阵嗡嗡嗡直叫的蚊群扑面而过,若手掌拍一下脸就能打到几只蚊子,有时呼吸还把蚊子吸进鼻孔。脚下的土路坑坑洼洼,大雨后被踩出的凸凹脚印分明可见。
她不知道应声在哪里,但她知道离韩桥不远。俗话说路在嘴旁边,她见人就问韩桥在哪里。
“小姑娘,去韩桥怎么走?”
“你是去韩桥还是去韩大队?”小姑娘反问。
“去韩桥!”
“我也去,跟我走吧!”小姑娘很爽快的说。
“小姑娘,你是韩桥大队的人吗?”
“是的。”
“你认识步应声吗?他在哪里?”
小姑娘看她穿着白大褂,背着药箱,知道她是医生。可为什么她要打听应声?而自已刚从应声那里出来,现在去他家帮他取书,应声没有病啊?听口音她不是本地人,她是不是乔装医生要对应声做什么不好的事?小姑娘警觉起来。
白医生看出了小姑娘的担心,就岔开话题说:“你知道你们大队的厉主任出院了吗?”
“知道,我恨他!”毕竟是孩子,刚刚还警惕性挺高,一下子就说漏了嘴。
“你是吴一芳?”白医生冷不防的问。
“你怎么知道?”一芳非常惊讶的问。
“你认识耿会民吧?”
一芳点点头。
白医生对她说:“都是会民告诉我的,我是他的女娘,你们过去发生的事我全知道。”
“阿姨……”一芳哭着扑向白医生。
“不哭,孩子。”白医生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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