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沈芩有些诧异,这名皂吏向来鼻孔看人,出声提醒是什么意思?好心还是为了看好戏?
见到魏大人以后,沈芩惊得目瞪口呆,短短两个时辰,腿伤加重许多不说,还上吐下泻,放任下去,在没有输液条件的大邺,脱水足以致命。
“魏大人,沈芩到了。”皂吏通传以后,逃命似的离开。
更让沈芩糟心的是,之前告黑状的“刘郎中”还在劝魏大人:“大人,您必须吃些喝些,不然哪里撑得住?刘某人就说那女囚不可靠,您看……”
魏大人虚脱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只是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沈芩,正打算就着刘郎中的手再喝一碗甜枣汤。
沈芩立刻制止:“魏大人,禁食禁水,再喝您就见不到日上三竿了。”
魏大人一怔,张开的嘴又闭上。
“大胆女囚,休要胡言乱语!”刘郎中端着又往前送了一些,“魏大人,体津耗竭要出人命的!”
“魏大人,不能喝!”
“魏大人,一定要喝!”
沈芩上前一把将枣汤夺走,顿在床榻旁:“不能再喝了!”
“就是你诊治失误,才把魏大人害成这样!”刘郎中痛心疾首,胡撸了宽袖就要和沈芩拼命。
刘郎中被魏大人叫“刘饭桶”,就是因为他身不高还挺胖,特宽一坨;而沈芩从进疫亭开始就没消停过,论身材论力量根本不是刘郎中的对手。
如果魏大人真有个三长两短,以刘郎中的势力,沈芩满身是嘴都说不清,根本没可能走出这个屋子,更别提以后去哪儿混吃骗喝了。
沈芩情急之下,大喊出声:“刘郎中谋害魏大人!快!保护魏大人!”
守在门外、防止沈芩逃跑的皂吏们冲进来,刷刷抽出腰间佩刀,其中一个更是直接把佩刀架在了刘郎中的脖子上。
刘郎中又气又怒,浑身的肥肉颤出一阵涟漪,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沁出,顺着脸颊落在衣襟上,晕出一团又一团水迹。
魏大人在皂吏们的搀扶下,勉强撑在床头,问:“沈芩,今天说不清楚,休想活着出去。我渴了,要喝水!”
“魏大人,您先忍忍,内病不除,越喝越吐,等你手背皮肤干松时,我也无力回天了。”沈芩耐着性子,好言相劝。
“魏大人,忠言逆耳,您千万不能听她……啊!!!”刘郎中的苦口婆心被冰凉的刀刃吓得生生咽了回去。
“各位官差大人,”沈芩秉挂礼多人不怪的原则,先给皂吏们载一顶大人的帽子,“谁贴身照顾魏大人的?能不能告诉我,从我离开到魏大人出现不适这段时间,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做了什么?”
“不查出原因,我无法对症施治,魏大人的身体状况不太乐观,”沈芩又补充了一句,“人命关天,请大家回忆得清楚一些。”说完,就开始检查魏大人的基本状况。
皂吏们面面相觑,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谁也没注意这些,一时也想不起来。
“魏大人,您记得吗?”沈芩望着形容憔悴的魏大人,轻声细语地提问,又去看了没来得倒的便桶和痰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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