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无数小巷,走过祥符道上,终于还是被吕布找到了抬宣馆。
抬宣馆外的行人并不多,颇为清静,守在门口的四个士卒见到驻足的吕布,打量着眼神,其中一个大汉站出来道:“小娃娃,这里是抬宣馆,赶紧走!”
吕布站在原地,淡淡的说道:“我奉天子诏,前来面圣。”
四人闻言,眼中狐疑不定。
抬宣馆是汉帝召见外臣住的地方,四个大汉自然是见识不凡之辈,可是被汉帝召见的大臣,哪个又不是锦衣玉带,车马出行。哪有像是吕布这般寒衣寒食,牵马过来的。
更不要说,吕布的年纪实在是太小了。
只是,吕布年纪虽小,气度却是不凡,还是那个站出的大汉说道:“你说你是奉召而来,可有凭证。”
吕布从行囊中取出诏书:“天子诏书在此。”
那人看过,态度发生百八十度大转变,毕恭毕敬:“大人,劳烦您在此稍待,小人这就前去通禀。”
此刻,负责抬宣馆的常侍张沅磕在桌上,正在打小盹儿。
大汉朝的官与民大抵都信奉秋收冬藏这一套,每逢冬日,便是抬宣馆也是门前冷落,无什么人。且不要说近年来因为两次党锢,士林清流么外放的放,隐退的退,何谈召见。灵帝一朝并无刺史将军回京述职的习惯,如今的大汉深入人心,可以说,倘若现在有人割据一方称王,他的人头不出一月便在京中。
这是大汉王朝的底气,故也因此,谁也未能想到短短的二十年,大汉朝竟落入先秦一般,诸侯割据的局面。
当然,这一切的一切,和张沅无太多关系,他只需将抬宣馆安顿好便可以了。
张沅也是皇帝刘宏身边的老人了,只是并不受宠。如今虽说宦官得势,但威风八面的宦官却也只是那么几个,张沅也很想像曹节、王甫一般摆谱,但却不能。他深知此时地位的尴尬,士林之中不得名声,刘宏身边不得宠幸,虽挂着常侍的名头,却也仅此而已。
刘宏虽说宠幸宦官,也只是宠幸他看的顺眼的,懂溜须拍马的,能给他捞银钱的宦官罢了。
好在抬宣馆的事务不多,人员也简单,没有复杂的勾心斗角,虽说油水少,但管衣管食,对一个没有什么欲望的宦官,也是好去处。
“大人,大人……”门外的侍卫拿着诏书唤醒着张沅,三两下便说了有外官受到灵帝召见。只听他小声的说:“大人,门外那人衣着贫寒,我拿不定主意,恐诏书有伪,那人正在门外,请大人定夺。”
张沅看着诏书,看到五原太守吕布,心中便有了数,却听他说道:“这诏书不假,你且带他前来。等等,我亲自接。”
他又唤来一人,低声嘱咐:“您去曹大人府中去一趟,便说吕布来了。”
张沅自然是听过吕布的,毕竟百骑破鲜卑的事迹可是让刘宏高兴了好几天,作为宦官,哪怕是并无权势的宦官,消息也是灵通的很,所谓灵帝喜欢,他们便要去关心。得知刘宏召见吕布,张沅心中便有了主意,要与吕布好好结交一番。
若是吕布能讨得天子欢心,只需让他美言几句,张沅便有机会往上挪挪;若是吕布不讨欢心,这也不会牵扯到张沅,如此惠而不费的事情,张沅没有理由不去做。
抬宣馆虽好,可张沅毕竟年轻,总是有些进取心的。
好在吕布走的是宦官的买官路线,又是武夫,不会如同清流般令他为难。张沅如此想着,脚下生风,来到门前,未语先笑:“哎呀吕太守,您在门外久等了,里边请,里边请。”
吕布疑惑:“这位大人认得某?”
张沅笑道:“吕太守百骑破鲜卑的事迹,早就传遍洛阳了,咱家听说啊酒楼内的说书人,都把它拿出来讲一讲哩。”
吕布闻言,也是明了,一边走一边问道:“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张沅回答:“区区常侍,哪里说得上大人,某家姓张,若不嫌弃叫一声张常侍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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