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讶异无比,能有缘目睹陶岳鸣使剑的人寥寥无几,可他们并未感觉到庆幸,反而有一种难言的苦涩袭上心头。
因为,能看见陶岳鸣使剑的,大部分都已是死人了。
没人会无缘无故想成为死人,他们也不想。
火海肆虐,阵阵扑面而来的热浪刮得肌肤火辣辣的疼。
陶岳鸣发散的目光忽然集中于一点,落在周湖陵的身上,似针尖,如利剑。
深夜看来,炯炯有神。
周湖陵顿感冰霜扑面,脸色惨白,左手下意识往腰间一摸,腰间却空空如也。
什么也没有。
“你在找什么?”陶岳鸣走了过去,慢慢问:“是不是在找你的剑?”
周湖陵不能说是,也不能说不是,所以他没说话。
无话可说时,沉默岂非是最好的法子?
陶岳鸣把手缓缓伸入怀中。
周湖陵身后的七名华山弟子,纷纷抽出利剑,对准陶岳鸣,喝道:“你,你要干什么?不准对师叔不敬。”
他们握剑的手在颤抖,所以剑锋折射的寒芒也在晃动。
陶岳鸣不理会他们,手拿了出来时,食指与中指间已经夹住了一张富通钱庄的宝钞,是一百两的面额。
银票不会有假,即使是假的也没人敢说是假的。
因为,这是陶岳鸣的银票。
“抬他到山下找大夫。”陶岳鸣将手中的宝钞递了过去。
在场众人震惊极了,他们怀疑自己的耳朵。
可他们的耳朵没毛病,陶岳鸣的话说地也十分清楚。
纸质泛黄,盖有红色富通宝印的银票,随晚风轻轻摇曳。
周湖陵在迟疑,也只有为人谨慎的人才会迟疑。
因为他们在做每件事前,都会经过严密的思考。
如此近的距离,周湖陵本该有机会施展“弹指神通”,突然给陶岳鸣致命一击。
但是他没有那样做,因为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纵然他有九成的把握,但对于陶岳鸣来说九成把握依然注定失败。
心思深沉的周湖陵绝不能冒这个险,绝对不能。
同时他也明白失败后所要付出的沉重代价。
他伤不起。
周湖陵接过了陶岳鸣手中的银票。
直到一群人抬着铁拳浑浑噩噩地离开之后,跟在陶岳鸣身后的劲装少年,才开口问:“主人难道就这样放他们走了?”
陶岳鸣盘腿坐下,语气平淡:“我杀人是收费的。”
如果是仇人呢?
少年没有问,他知道陶岳鸣还没有仇人,因为他没有亲人,既然没有亲人又何来的仇人?
少年面色诧异,指着火海说道:“可这……这山庄……”
少年想不通,实在想不通。
既然想不通,又何必徒增烦恼?
陶岳鸣乌黑的瞳孔折射着璀璨的火光,轻轻叹息:“随它去吧!”
不可否认,陶岳鸣的心变了,变得让人无法想象,是什么原因让他的心变了的呢?
少年试探着说道:“外界都在谣传……”
陶岳鸣嘴角露出一丝讥诮:“外界如何?”
少年有些怯懦:“七天前的一战,主人失败后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陶岳鸣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脸上浮现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说:“人总是会变的,你以前不是从不多话吗?”
少年沉默,陶岳鸣也沉默。
火海旁除了木头燃烧的“噼啪”声外,再无任何动静。
陶岳鸣面色逐渐冰霜,瞳孔充满忧郁。
他忽然“噗通”一声,跪在了火海前,金色炽盛的光芒笼罩在他的后背,远远看去显得孤独而又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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