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吴应元却再也不能动了,喉咙间发出一阵骇人的咕噜声。
一柄似剑的铁片刺穿了他的后颈,有力的一击,突如其来的一击,铁片从后颈刺入,又从咽喉穿出。
白光惊飞了每个人的魂魄,血雾蒙蔽了众人的双眼。
在场弟子只觉四肢僵硬,脑袋麻木,他们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十多岁的小孩,居然杀死了傲视一方的剑者。
破庙前鸦雀无声,陷入了暴乱前的短暂寂静。
陶岳鸣缓缓拔出铁片,吴应元的身体也跟着轰然倒地,凸出的眼珠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他不相信有人能杀死他,也不相信杀死他的是一个少年,更不相信自己会死。
不过,他终究是死了。
陶岳鸣衣襟染血,淡淡开口:“杀死你,我同样可以获得这些黄金。”
陶岳鸣说的没错,一点也没错。
做人永远不能低估任何人!吴应元犯了一个致命错误,无法悔改的错误。
白衣中年看着吴长老的尸体,双目欲裂,握住剑柄的手剧烈颤抖,一字一顿道:“杀——了——他——”
刹那间,寒光闪跃,华山弟子纷纷亮出利剑,一个个火冒三丈,七窍生烟。
陶岳鸣捡起染血的布袋,凛眉而视,眼神依旧坚定,丝毫没有惧色。
没有这些钱他就会饿死,有了这些钱也是死,同样是死,何不一搏?
或许,他以前所经历的困境比现在更可怕,没有人可以想象得到。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一阵阵马蹄声好像擂鼓般,从古道尽头传来。
丐帮铜拳岂是无脑之人?如果他真那样愚蠢的话,他已死了上百次了。
铜拳率领百余帮众先发制人,将破庙围得水泄不通。
江湖会谈只不过是一场血战的面具,两人早就积怨已深。
铜拳二话不说,血战已经开始。
北风,天在飞雪。
陶岳鸣带上黄金走了。
他走得不急不快,回到洛阳后,去铁匠铺重新打造了一柄技艺精湛的镔铁剑。
并且用这柄剑杀了一百二十五人,而且报酬越来越高。他的剑再已再不是卷曲的铁片,而是一股无坚不摧的毅力。
任何人都有权改变自己的人生!
后来,铜拳也死了,是被陶岳鸣杀死的,因为有人出了五百两黄金的高价买他的人头。
黄金无疑是财富的象征,陶岳鸣拥有很多财富。
这一切都是他用手中的剑创造的,可以说剑就是他的一生。
他不能没有剑,就好像泥鳅离不开水,蜡烛不能没有灯芯一样,他们都会死。
但他现在居然产生一种弃剑的想法!
每当看着滴血的剑锋以及倒下的尸体,陶岳鸣并不能感受到那种令人血脉贲张的刺激,他反而觉得疲惫无比。
他已厌倦了这样的生活,他想逃避,但却不能,永远不能。
逃不了,除非死!
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拖着带血的剑,独自找一个清静的地方,默默地,什么事也不想,什么事也不做,任由晦暗的光线笼罩全身。
他感觉自己卑鄙无耻,连猪狗都不如,只有黑暗能消除他内心的自卑感,黑暗中的火光却能赋予他安全感。
血佛庄便是陶岳鸣最佳的选择。
这里不仅有花有草,有亭台楼阁,有山珍海味。
还有功夫一流的十三佛将,十三佛将能为陶岳鸣抵挡任何敌人。
十三佛将来自不同的地方,使用不同的武学,每个人都能独当一面。
事后,寻仇之人为此感到十分庆幸,若不是被十三佛将挡在大门之外,他们说不定已经变成尸体了。
这些人失去朋友、亲人,虽然愤怒,虽然痛苦,但他们拿陶岳鸣没有丝毫办法。
即使某一天相遇,他们也不敢说是陶岳鸣的仇人。
毕竟生命与仇恨比起来,他们自能权衡轻重。
新月已升至头顶,远方的山峦沉浸在一片薄雾之中,山色更加缥缈。
温暖的篝火已经熄灭,正如生命的凋零,温度的消逝,四周一片冰凉。
他缓缓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
这张纸条已经被揉得皱褶满布,上面的内容很简单:“李延津,十万两黄金。”
这就是陶岳鸣做的最大的一笔生意,也是最后一笔,但却没有成功,反而让陶岳鸣陷入了绝望。
他总认为自己再也不能杀人。
“七天的时间不长,也不短!”
陶岳鸣望着篝火余烬,深深叹息。
人生,有时岂非也正和这余烬一样?
篝火旁的柴火已经烧完了,陶岳鸣缓慢站起身来,准备下山。
就在这时,一道漆黑的人影在丛林中极速穿梭,他的身手就好像豹子一般敏捷,风声咧咧作响。
陶岳鸣没有回头,连看都没有看,因为他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
只有小张,没有别人。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穿着黑色劲装,背负着一把利剑,看上去精神十足。
“噗通”一声,黑衣少年跪地,双手抱拳,语气恭敬:“主人,血佛庄出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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