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刚驶进哈莱曼乡卫生院,刘翠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冲了下去,急急匆匆奔向急救室。
急救室外有二名C团的军官。刘翠认识,一位是群工干事艾斯卡尔、另一个是保卫干事郑东。
“艾干事,受伤的人怎么样?我们的战士怎么样?”刘翠问。
艾斯卡尔斜眉头紧锁,靠在墙壁上,两臂交叉抱在胸前。郑东的手里,一根没有点燃的香烟在指间打转转。
艾斯卡尔没有直接回答刘翠,而是朝急救室里看了看,然后才低声说:“没事,没多大事,被救的两个小孩只受了点轻伤。”
刘翠不明白,艾斯卡尔所说的两个小孩是群众的孩子,还是二营的小战士,她又追问:“我们的兵?怎么样?”
“医生正在全力抢救。应该没事的。”遇到这样的事情,谁心里都不是滋味,艾斯卡尔的声音很低。
“没事,没事。”刘翠怎能不知,越说没事,事情越大。艾斯卡尔是在安慰她吧。
无意中,刘翠看到挂在艾斯卡尔肩头的佳能相机。机身粘满黄土,还有斑斑血迹。
“这是陈默干事的相机?”刘翠问,“他伤得怎么样?”
艾斯卡尔摇摇头,说:“现在还不清楚。”
刘翠转过身去,双手捂住眼睛。她突然想哭,放声哭,可是她不能。她的眼睛潮湿了。她不想让别人看出来,便向急救室旁边的走廊深处走去。
走廊里人来人往,刘翠的心里空荡荡的。她在冰冷的排椅上坐下,随时留意急救室的门。那颗悬着的心,还是悬着。
一个念头闪过之后,刘翠狠狠地咬了一下嘴唇。她在心里暗自骂自己,可恶!为什么刚才会想到烈士陵园呢?不吉利……
这时,急救室的门打开了,一张病床从里面移动出来。
刘翠站起来,快步走过去。艾斯卡尔和郑东也围了上去。
病床上的人一动不动,床头也没有挂输液的瓶子。白色的布单将整个身体遮盖。
刘翠的心急剧颤抖,她明白那意味着什么。她没有勇气掀开那薄薄的白布。
病床被护士推走了。刘翠感到浑身在发抖,她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医生,情况怎么样?”艾斯卡尔追问从急救室出来的医生。
“遗憾,我们尽力了。”医生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里面还有两位,正在手术。”
“这个伤员是……”艾斯卡尔问。
“自己看姓名牌。”医生说完,转身进了急救室。
刘翠看到,郑东跟随那病床移动到走廊出口,在那里停了下来,郑东掀起病床上的白布看了一眼,又放下了。病床移出了走廊。
刘翠和艾斯卡尔还呆站在急救室的门口,郑东慢慢地走过来。
刘翠很想知道郑东看到了谁,她又怕知道那是谁。
郑东走到两人跟前,两手一摊,说:“二营战士于小荣。”
听到这个名字,刘翠的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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