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015、蛾子的视野(2 / 2)超级秃头人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呃它是个削”肖小姐不想把话题导向“为什么在天地毁灭权杖和全能伴侣海螺之间选择了后者”这么一个剧情曲折的故事,也不想深入剖析自己的心理,只能避重就轻含糊其辞。但是在排除掉那些她不想介绍的功能之后,剩下的说法就有点令人难以启齿了。

侦探追问她:“削什么?”

她硬着头皮回答:“水果刀。”

黄瓜绿豆头把两只眼柄都转了过来:“水什么刀?”

肖小姐胡言乱语了起来:“就是个水果刀,全自动的,就是用来削水果的那种刀说来话长,呃,那些苍蝇在楼上开了个拍卖会正好在卖这个东西然后我本来是去总之算是我偷出来的吧。”

“水果刀?”

“对,全自动的”

“水果刀。”侦探总算把结论咽了下去。

他跟在巡线工身后,踩着一地玻璃渣又一次冲进了小钢珠店。

这一次店里充斥着一种阴郁的气氛。这种氛围和赌博游戏欺诈性的返奖率无关,如果硬要说的话,只能不甚精确地形容为:缺乏人气。

说来也怪,他们经过了那么多次空空荡荡的街道,黄瓜绿豆头都能感觉到人还没有彻底离开,商店只是暂时歇业,也许大家只是丢开手头的事情去参加什么庆典去了。

而这一次,大厅里死气沉沉的,充满了霉味。绿色的墙纸从接缝处剥落下来,露出了背后潮湿的墙壁。空气中还悬浮着一缕一缕纠结的灰,时不时歪歪扭扭地从门外透进来的光线前飘过。

巡线工转动眼柄躲开了两缕漂浮的灰尘,大踏步冲过了他和侦探都很熟悉的那个拐角。他在拐角后来回踱了几步,听上去他还时不时踩在松脱的瓷砖上。

巡线工在墙角的那一边检查了一会儿,最终得出了一个无法验证的结论:“我们离电梯不远了。”

“有多远?”侦探朝门外望了两眼,追了上去。这次巡线工没走远,正倚着收银台等他。

“不远,就在这一层。”巡线工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看门外。

门外本应该是一条普普通通的马路,对面应该还是那家面包店,但现在望出去,马路上横着一道街垒。

对,街垒。用建筑废料和车辆垒起来的简易工事。侦探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有些拿不准主意,不知道该不该走出去。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肩膀上扛着的人似乎变得越来越沉,也越来越阴冷了。黄瓜绿豆头这才意识到危险似乎已经暂时过去了,继续扛着她的理由像海潮一般褪了下去,暴露出名为尴尬的滩涂。

他赶紧把人放下来,收手站到一边。肖小姐甫一落地,就像刚从捕鲸船上下来的新水手一样,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

“事急从权,”侦探解释说,“我都不知道我摸到了哪里,真的没有那种意思。”

肖小姐大约是瞪了他一眼,然而进一步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渲染到脸上,喉头一动,腮帮子涨了起来。她把脸埋在臂弯之间,吭吭哧哧地憋了好一会儿,终究没能咽回去,哇地一声呕了出来。一大滩阴影喷溅到地面上,很快就流散开去,汇聚到大厅那些更加阴森的角落里去了。

“你还好吧?”侦探蹲了下来,没敢伸手。肖小姐预防性地挡了一下,又咳出了几点黑雾。

“没事”她用袖口抹了抹嘴角,“我们这是在往上走?”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了,侦探只知道自己从街道的那一头走到了这一头,但这和所谓的“上”和“下”一点关系都没有。

然而在场的其他人好像都知道自己在往哪儿去,只有他一个人深陷于迷茫之中。

他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但上面全是苍蝇!”

“我们知道,苍蝇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巡线工从闲适的姿态起身,胳膊肘碰洒了一罐饮料,不过没人在意。

“但他们”

“我们知道!小姐,我们知道!有陆战队处理它们,所以别担心。”

肖小姐扶着膝盖站起来,求助似地望向黄瓜绿豆头。

黄瓜绿豆头自己也很需要帮助:“别看我,我不知道啊!我都没见过陆战队什么的。在外面在今天之前我还是个有牌照的私家侦探,就是那种很普通的,做点婚姻忠诚调查啊,信用调查啊,背景调查之类的。”

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这话听起来其实并不够可信:他们被困在这处和现实世界相似,又有着微妙的区别的地方,走不到两百米就会遭遇能够颠覆一切常识的怪事。而侦探自己呢,他天生就长着一副可以完美融入这一切怪事的面孔。

他决定补充一些细节:“我是从东京来的,你呢?”

肖小姐看起来放松了一些,对等地给出了一个较为宽泛的区域:“算是在一个叫昆山的地方的周边吧。”

黄瓜绿豆头也松了口气,他不准备弄明白这些地名,直接得出了结论:“所以你也是从地球上来的,对吧?”

“可以这么说。”

他们达成了那么几秒钟的共识,虽然双方可能都不太清楚共识的内容。从气氛上看,他们就像中学二年级女生一样,通过某种心灵感应决定了该在谁的背后说谁的坏话。

“所以说”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侦探试探性地起了个头。

肖小姐点了点头,她看起来像是最正常的,理所当然地具有了判断事物奇怪与否的最终决定权。

“所以说”侦探暗示道。

肖小姐摇了摇头,她当然也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不过,就目前的情况而言,跟着巡线工至少不是最坏的选择暂时不是最坏的选择。

“所以”

侦探的话还没出口,门口又传来了哗啦一声脆响。

巡线工把手中的圆凳扔到一边,踏着又一片玻璃渣走向了街垒。他连招呼都懒得招呼了,行动说明了一切。这家伙是真的喝高了吧。

肖小姐转过头,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所以说”

侦探压低了声音:“这不好吧,他也没做什么。”

侦探当然能够理解肖小姐的顾虑。对她来说,如果他们这两条小怪物真要做什么,对她来说就已经来不及了。现在,黄瓜绿豆头可能站在她的一边,那么正常与非正常的界线自然也要重新分划。

但她的提议有些过于理想化:那个完美的时机可能根本就不会存在。现在动手当然太早,如果等到他们和“陆战队”汇合可能又太晚了,二比一的人数优势就将不复存在。

侦探对友方和敌方的判断和她不一样,当然也体会不到这种紧迫感。

“到时候再说吧。”

说着,他再一次穿过了被砸碎的自动门,踏上了那条商店街。

整条街道被一种类似于应急灯的红光笼罩着,侦探抬头一看,穹顶钢架上挂着的照明灯都熄着,灯罩旁影影绰绰挂着些东西。

“别看了,”巡线工醉醺醺地转过身,一手指着其中一个影子,“没什么好看的。那就是个秃头人。”

“什么!”

“你看也知道了,他们失败了,被挂在上面告诫其他秃头人”巡线工随手指指点点,“不过现在这里也没有其他秃头人了。他们快死绝了。”

黄瓜绿豆头很难得地缩了缩脖子,转开了视线。他恰巧认识一位自称秃头人的家伙,在看到这么一大片死尸的时候,恻隐之心很快就在他的心头淤积起来,梗在胸口。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巡线工又一次流露出了那种“你没上过学吗?”的表情,这一次其中的嘲讽也显得更为露骨。

“在舰队开始分散逃亡之前,皇帝和他的秃头人军团已经很接近晋级了。那位陛下来说,从当下到他取胜的未来之间,实际上不存在任何的阻碍。

你见过那些秃头人吧,他们看起来和智人一模一样因为早在这颗行星上还没有发展出多细胞生物的时候,皇帝就已经预言了历史的终点。

他按照这颗行星上最后一个文明的形象创造了秃头人,将他们变成了无坚不摧永不疲劳的元件,装配到了他自己身上。”

他失败了。侦探自己就得出了结论。

“现在看来,那位陛下应该大概是搞错了秃头人的用法。”以一个醉汉的标准来说,巡线工的吐字还算清晰。

他在道路中间停了下来,等侦探走近,有些刻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看到那些苍蝇了吧,我猜这皇帝老儿肯定是这么想的在历史的尽头,最后一种文明是智人,吃着智人尸体的是苍蝇,那苍蝇肯定也很了不起了他那脑子转不过弯的!”

但是

“那位陛下,就是这个皇帝”侦探措辞了好一会儿,只能选择最直截了当的方式来提问,“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

巡线工的胳膊已经搂上了他的脖子,半边体重全压了上来不说,听到侦探的问题居然还停了半步,拽得他也停了下来。

“他是个想法。”

“哈?”

“皇帝陛下,他一开始只是个想法。”巡线工一本正经地说。以醉汉的标准来看,他严肃得几近于一本三语对照机械工程词典了。

“在我还小的时候,舰队还不是这样的”他又搂了搂黄瓜绿豆头的脖子,“那时候我们已经把我们的地球输掉了。”

黄瓜绿豆头把他的手腕拽开,让他赖在左边肩头上。

“我听舰桥的人说,当舰队还在木星轨道上进行制动的时候,驱护分舰队和采集分舰队收到了皇帝的呼叫。”

就连肖小姐也被勾起了好奇心,她从黄瓜绿豆头的右手边探出头来:“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失去了两支分舰队。”

黄瓜绿豆头联想到了一些经典的场景,甚至连分镜头都想好了。那应该是漆黑背景零零星星的几个白点,在睡美人圆舞曲的伴奏下,镜头逐渐推进,直到观众能认出那些白点是一场大屠杀的结果。尸体表面凝结的冰霜在阳光的照射下升华,在光压、蒸汽推力和科里奥利力的共同作用下旋转起来,木星咧着大红斑从画面左侧进入镜头

“他袭击了你们?”肖小姐问他。

“这倒没有,”巡线工摇了摇头:“他说服了那些驱逐舰去为他工作。”

黄瓜绿豆头猛咳了两声。

“然后我们就袭击了他们,在当时看来这就是变节嘛。”

说话间,他们已经又一次走到了那家柏青哥店的门口。

这次自动门上贴着两张海报,印着一个光着脑袋的头像。这海报看上去缺少了些煽动力,就像悬赏的告示一样。

趁自动门还没打开的时候,巡线工把自己从黄瓜绿豆头的肩膀上卸了下来,站在自己的双腿上。

“也就是说,你们我们这个种族,是被自己给消灭了?”侦探觉得自己已经收集到了足够多的信息。他扶了巡线工一把,免得他一头栽倒在地板上。

巡线工甩开他的手,晃晃悠悠地走进店里:“为什么这么说?”

过了一会儿他大概是想明白了:“唔,差也差不多算是吧,算是这样吧。”

这一次店堂里安静了许多,原本摆着游戏机的地方立着一排又一排一人高的活动挡板。黄瓜绿豆头探了探眼睛,挡板后只有一张病床,一张带滚轮的金属小几,看上去像是一间简易的病房。

他们走过了几排简易病房,又跟着巡线工往回走了一排,终于走进了一条过道。他们时不时能在蓝色的床单上看到颇为可疑的深色痕迹,大概是血迹。不过就算那是血迹,现在气味也已经散尽了。黄瓜绿豆头仔细嗅了嗅,大厅里只有淡淡的柠檬味,像是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在横穿整个大厅之后,他们又抵达了那个拐角。这一次墙角那里摆着两台硕大的医疗设备,将狭窄的走道占掉了一半。

巡线工在走过拐角的时候顺嘴提了一句:“吶,这就是处决机,我在纪录片里见过。”

黄瓜绿豆头闻言放慢了脚步,又重新打量起了那两台机器。身后牵着他袖子的人松了手,朝隔板墙躲了一躲,又换了手扯着外套的下摆。

“我们认识的那种秃头人,他们怎么会接受这种安排?”

巡线工想也没想:“他们当然会接受这个安排。”

他们继续朝出口处的自动门走去,在靠近柜台的时候,侦探还是没想通。

他追问道:“那种秃头人,他什么都不管,想干嘛就干嘛,规矩和责任对他来说也没什么约束力流浪汉都没他那么随心所欲。这种人怎么会任人处置?”

巡线工听到了这个问题,但是没有理他。他把柜台的门往外一拽,把上面的盖板掀到一边,施施然走了进去。

“电梯应该就在这里。”说着,他推开门进了后面的办公室。

没过一会儿,他又拉开门,探出半边身子招了招手:“来吧,就在这里。”

侦探感觉肖小姐用力拽了拽他外套的后摆,他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们跟着巡线工走进了办公室。房间中央摆着一张普通的折叠桌,几张折叠椅倚着墙叠着。办公室的另一头摆着一张朴素的办公桌,桌后的房间一角立着一座保险柜

“电梯呢?”

巡线工把办公桌上的笔筒和台灯挪到一边,一屁股坐了上去:“先把门关了。”

侦探问他:“电梯呢?”

“这就是电梯。小姑娘,按一下14楼。”

肖立荣把门关上,这才发现门边的墙上镶着一块电梯控制面板,亮铜的面板上面镶着22个同样金光闪闪的按钮。她犹豫了片刻,按下了14。房间外的某处发出了嗡的一声,接着整个房间开始运动了起来。

黄瓜绿豆头扶了扶身侧的折叠桌:“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如果那个皇帝只是个想法他要只是个想法,我们怎么才能赢他?怎么才算赢?”

巡线工的后脚跟敲得办公桌梆梆响:“这不是我们应该考虑的,驾驶员小子。我们只用做好自己的事就够了。”

黄瓜绿豆头侧转身看了眼电梯面板,铜制按钮底部的接缝处亮着白色的灯光,这间房间正升到第六层。

他又望向巡线工:“说起来,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想法?”

“你不应该知道的那种。”

这时候,这间电梯似乎升到了八层或是九层。黄瓜绿豆头忽然觉得巡线工的动作有些异样。他甲壳下的面部表情变得不太协调侦探首先注意到了表情的不对称,没过多久,他就发现是对方右半边面孔的动作有些迟滞,相比左侧慢了半秒左右。

这看上去就像中风的前兆一样。

“331先生,你还好吧,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巡线工流露出左右不对称的困惑:“331是负责第一甲板红区的那位吧我是233,去年的损管演习,你小子住在一甲板黄区的宿舍,是我带你去的舰桥。”

侦探压抑住自己的惊讶,道了声歉,又追问道:“你身体上呢?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脸:“你的脸”

“我的脸怎么了?”巡线工用指尖挠了挠脸颊。

他的脸顺着手指的动作平移了几毫米,一丝浅绿色,被酸性消化液污染了的血液渗了出来。不止如此,他的身体也错开了一点,连带着屁股下面的桌子也出现了一道裂缝。

黄瓜绿豆头暗道一声不好,转身喝道:“别动!”

肖小姐还没意识到有事发生,她刚走到折叠桌和侦探对角的位置。听到这一声断喝,她停了下来,手扶在桌角上。

一道裂纹从她着手的地方出现,转瞬间就穿过了整张桌子的长度。两条桌面从断口处落了下来,掉在地面上。

在撞击点上,一道新的裂纹出现了,像工程师的铅笔在绘图板上划出的细线。很快就爬过了整块地板,和办公桌上的裂纹连接在了一起。

“我”巡线工开口,只说了这么一个字,就失去了对声带的控制。浅绿的口涎从断口处滴落了下来,紧随其后涌出的,是深绿和墨绿的血液。他伸手想要捂住流出的血液,但是这条切口实在是太长了。

整间房间振动了起来,房间的一角开始和外面的电梯井摩擦。黄瓜绿豆头这时候顾不得去帮巡线工了,只能转向肖立荣的方向:“过来!”

她当然也看到了那条裂纹,但是巡线工的惨状吓住了她,把她所有的动作都堵在了想象的阶段。

黄瓜绿豆头把桌子随手一掀,扑过去捉着她的手腕一拽。在他身后,巡线工开始发出濒死的冒泡声。他已经完了,顾不得了。

肖立荣刚刚被拽过那条分界线,稍稍缓过了点劲来,就开始在地上扑腾。

但是房间外传来的振动越来越强,巨大的撞击声和碎裂声混杂在了一起。侦探只知道这位肖小姐正在挣扎和叫喊,她的运动裤都褪到了危险的高度。

“我的腿!我的”

“你的腿没事!没事!”那一刀应该是在巡线工坐上桌子之后劈出来的,她当时应该还在门边。

“我的”她还在哀嚎,而碎裂和崩塌声出现了一段短暂的空白。

巡线工没声音了。侦探这么想到。他回头一看,巡线工已经没有声音了。他仍坐在原地,一手垂着,一手捂在喉头,血和酸液烧得办公桌嘶嘶作响。

在这短暂的沉寂中,黄瓜绿豆头想过是不是要收殓巡线工的尸体。他把肖小姐拖到门的墙角里,让她倚着坐好。

“别动!你没事!别动!”

说着他站起了身,正要去巡线工的尸体那边。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办,是应该把他拼好还是怎么样。

就在这个时候,振动和噪音又回来了。而且听起来更加不妙就像有什么东西卡在了水管里,正在被水压慢慢推动一样。驱动着这间房间的力量并没有停止,反而正在试图克服一切阻碍。

他往后退了一步,房间在裂缝那一边歪歪斜斜地错开了一角,露出了电梯井的墙壁。

他继续往后退:“别起”

办公室顶破了约束着它的东西,剧烈的冲击把黄瓜绿豆头也甩在了地上。剩下的半间房间像个溜溜球一样,绕着房间的一角弹跳着旋转了起来。第一圈还没过半,只一瞬间,房间里的桌椅橱柜、办公桌和办公桌上的尸体就统统消失了。

侦探一爪子凿进了地板里,踩住了地砖上的一条缝隙。在这片难以形容的混乱中,他还想到了自己仅剩的同伴。

他转了转眼睛,肖小姐仍然蜷在那个角落里一动不动,似乎根本没有受到这场小风暴的影响。她是人吗?还是个秃头人?但她看起来并不秃,也许对女秃头人来说秃头有着不同的标准?

房间转啊,转啊,试着把房间里的所有东西都甩出去,把黄瓜绿豆头最后的这点胡思乱想都甩了个干净。在最初的几圈之后,屋里就已经剩不下什么了。只有墙角里一小团灰黑色的肖小姐,和正挣扎求生的黄瓜绿先生。

我会死在这里吗?侦探的脑子里只剩下了这个问题。这股狂暴的力量最终总会被释放出去的。

几十圈之后,他连这个想法都没了,只剩下一片闪烁着的视野,就像有一只蛾子在他的眼前扇动翅膀。他嗅到了蛾子翅膀上洒下的粉尘,听到了蛾子的低语。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