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要么下诏罪己,要么下诏退位!
魏渊在朝堂上杀疯了。
步步为营的魏公,如今成了桀骜不逊的武夫喷子,魏攻。
王贞文暗戳戳的腹诽,果然是断肢重生了,跟吃了枪药一般。
元景帝对于突如其来的逼宫,始料未及。
他原本以为魏渊串联了所有人,但是现在看来,魏渊似乎是单打独斗。
“魏渊,朕何罪之有!”元景帝试图挽回帝王的尊严。
魏渊寸步不让,声如洪钟。
“陛下有罪!
其罪一,镇北王意欲屠城之事,陛下不但纵然而且支持,阙永修已经招供。
其罪二,包庇镇北王,镇北王之罪,人证、物证俱全,分明就是铁案。
但是陛下掩耳盗铃,闭目塞听,还试图杀死阙永修等人证。
事实如铁石,却还在试图自欺欺人,实在可笑!”
余音回荡。
此言一出,朝堂内一片寂静,却又如同焦雷,石破天惊。
元景帝脑中轰然一震,魏渊是认真的,真要他下诏罪己。
郑兴怀甚至忘了朝堂礼仪,跑过去拉住魏渊的袖子。
“魏公,此事陛下真的知情,为何之前阙永修没有招供。”
魏渊邪魅一笑,“非是他不招供,而是你们没问。”
郑兴怀愣住了,谁能想到屠城的事情元景帝事先知情。
“魏公……陛下为何如此,这不可能吧……”
王贞文一党,也是沉默。
他们觉得,以魏渊今天的状态,他说的事情不会有假。
但是,皇帝知道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了。
这时候,魏渊对着门外喊道,“来人,带阙永修!”
元景帝再次暴怒,“魏渊,你敢!”
“这里是朕的朝会,不是你的打更人衙门!”
“朕不许传阙永修!朕不准!”
元景帝的歇斯底里,众人都看在眼里。
衮衮诸公,心已经落入了谷底。
王贞文和郑兴怀惊恐的对视了一眼。
都知道皇帝狗,但想不到他如此之狗。
“禁军!禁军呢!”
禁军毫无反应。
是啊,有二品武夫在此,禁军最多四品,估计早被制住了。
魏渊死死盯着元景帝,体内气机暗暗运转。
今日局面,李长安一手策划。
如果元景帝现在出手,立刻揭穿他一气化三清。
如果他忍得住,那就先让他下诏罪己。
没多久,阙永修被带了上来。
因为得知了元景帝要杀他,这个恶棍也彻底失去了忌惮。
反正左右都是死,索性按照打更人的意思办,还能少受点罪。
“镇北王屠城之事,陛下一直知情,我送王妃北上,都是陛下安排。”
“陛下原本要把镇国剑送给镇北王,在晋升之后,直接斩杀吉利知古和玄九。”
“别说了!”元景帝咆哮。
他额头青筋暴露,体内法力激荡,随时就能出手。
“让他说!”魏渊声震大殿。
“这样的话,镇北王一战定北疆,将屠城之事推给妖蛮两族,此事再无漏洞。”
“只可惜镇国剑认主靖宁侯,让陛下一直耿耿于怀,但是忌惮靖宁侯实力,不敢有所表达。”
“陛下还对淮王晋升之事,表达出超乎寻常的期待,我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很奇怪。”
魏渊赞赏的看着阙永修,这条狗命算是给他留对了,这些隐情只有他最清楚。
阙永修说完,滚滚诸公都傻了。
如此骇人听闻的事情,竟然是真的。
尤其是最后一句话,超乎寻常的期待,难道此事还有隐情。
元景帝头发散乱,眼看着局势已经无法扭转了。
魏渊再次高声说道,“请陛下,下诏罪己!”
元景帝猛的僵住,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来。
“魏渊,是朕让你有了今日的地位和权势!你安敢如此!”
魏渊不答。
这时,王首辅出列了,朗声道:“请陛下,下诏罪己。”
元景帝冷笑连连:“好,好啊,好一个王首辅,好一个魏青衣。
你们俩斗了这么多年,到头来,竟联合起来对付朕。”
他猛的一拍桌子,怒目暴喝。
“王贞文,你这把老骨头,能挨得住几记庭杖,啊?!”
魏渊是二品武夫,你王贞文也是吗!
元景帝相信,值此时刻,诸公们心里必然意识到,一旦庭杖,那便是往死里打。
郑兴怀老泪纵横,愤怒以极,泣血陈诉,“陛下纵容镇北王屠城,被发现后包庇镇北王,请下诏罪己!”
刑部孙尚书出列,“请陛下下诏罪己。”
右都御史袁洪出列:“请陛下下诏罪己。”
礼部尚书出列:“请陛下,下诏罪己。”
户部尚书出列:“请陛下,下诏罪己。”
六科给事中们,兴奋的面红耳赤,“请陛下,下诏罪己。”
转瞬间,朝堂上,竟有三分之二的文官出列。
这些人里,一部分是魏渊的党羽,一部分是王贞文党羽。
没有出列的文官和勋贵们,头皮发麻。
曹国公、袁雄说弄掉就弄掉了,谁还敢冒头。
除了两百年前争国本事件,大奉历史上再没有此类事发生。
文官忠君思想根植内心,岂敢这般与皇帝硬碰硬。
可今天,偏偏就是发生了。
金銮殿静的可怕。
“你们,你们。”
这一刻,这位九五之尊感受到了巨大的屈辱。
他,一国之君,竟被一群臣子逼着下诏罪己。
不,其实是被魏渊一人逼的。
堂堂帝王的威严,被如此践踏?
元景帝青年登基,三十七年来,将朝堂牢牢掌握在手里。
每日大臣们在底下斗的你死我活,他稳坐钓鱼台,就像在看戏。
他颤抖的指着殿内诸公,咆哮道:“尔等,真以为朕不敢处置你们?
来人,来人,把这些逆臣拖下去,杖责六十!”
声音在殿内滚滚回荡,在金銮殿外滚滚回荡,在群臣耳中滚滚回荡。
这是君王的愤怒,天子一怒,是要伏尸百万的。
似乎是在跟他作对,在这样的威压之下,更难以置信的一幕发生。
殿外,从丹陛到官场,数百名官员同时下跪,齐声高呼。
“请陛下,下诏罪己。”
“请陛下,下诏罪己。”
声浪滚滚,回荡在皇宫上空。
元景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某一瞬间,他怀疑自己看见了幻觉。
他缓缓起身,望向殿外,从丹陛到广场,亲眼看到数百名官员下跪高呼。
“你们这算什么,一起逼朕吗?
你们眼里还有没有君父,乱臣贼子,乱臣贼子!!”
最后四个字喊的嘶哑。
三十七年来,他从未如此失态。
耍猴了三十七年,今日,竟被猴子耍了。
噔噔噔.元景帝踉跄后退,竟一屁股跌坐在龙椅上。
喃喃道:“反了,反了”
“朕乃一国之君,岂会有错。
尔等休想让朕下诏罪己”
说到这里,他脸色倏然涨红,声嘶力竭的咆哮,“休想!!!”
就在这时,叹息声从殿内响起。
清光一闪,一个头发凌乱,穿陈旧长衫的老儒生,出现在殿内上空。
云鹿书院,院长赵守!
赵守平静的看着元景帝,“元景,下诏罪己吧。”
元景帝脸色陡然一白。云鹿书院,院长赵守,三品大儒。
儒家当世第一人。
赵守代表的不仅是他个人,还是整个云鹿书院,是所有走儒家体系的读书人。
所以,他拿着刻刀过来的。
元景帝正是因为看到这把刻刀,脸色才突然苍白。
“你怎么进京的,你怎么进皇宫的”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