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魏渊:陛下糊涂!臣并非阉人!
京城。
最热闹的酒楼。
几十桌客人的话题,出奇的一致。
“阙永修在菜市口跪了七天了!”
“每天被问心,每天说啊!”
“看来,这事儿绝对是真的!”
“听说有密探要刺杀阙永修,但是被打更人杀了。”
“嘶……打更人和陛下翻脸了……”
“慎言!慎言!”
……
另一桌上,以江湖人物为主。
“狗日的元景帝,镇北王这么大罪竟然还要包庇!”
“要不是靖宁侯及时发现,楚州三十八万百姓都完了!”
“狗日的元景帝,狗日的镇北王!”
“没有百姓,他们做个狗屁皇帝亲王!”
“当年我跟随飞燕女侠剿匪,她一口咬定元景帝是狗皇帝,如今看来,高瞻远瞩!”
“要不然能和靖宁侯成侠侣呢。”
……
一桌行商走镖的人,消息更广一些。
“听说了楚州百姓选出了两千人请命团!”
“自掏腰包,自发组织,要来京城告御状!”
“我看来了也没用,这都七天了,皇帝还是没吱声。”
“狗皇帝脸皮太厚了,这种事能瞒得住谁啊!”
……
宫城门口。
王首辅等一众文官,被羽林卫拦了下来。
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出,宫门口提前设置了关卡。
任何人都不准进出,群臣毫不意外的被拦在了外面。
“滚,我们要觐见。”
“镇北王丧心病狂,死有余辜!”
“然,身后事还没定,我等要为楚州城三十八万百姓请命!”
有官员大声高呼,正义凛然,仿佛是正义的化身。
“身为亲王,竟然意图屠杀百姓,死不足惜!”
“淮王当贬为庶民,曝尸荒野,给天下一个交代。”
群情激昂,穿着各色官袍的衣冠禽兽们,开始冲撞关卡。
“放肆!”
羽林卫千夫长,瞪着群臣,大声呵斥。
“尔等胆敢擅长皇宫,格杀勿论!”
“呸!”
头发白的郑布政使,朝他吐了一口浓痰。
他非但不惧,反而怒发冲冠!
“老夫今日就站在此地,有胆砍我一刀。”
“不怕告诉你,镇北王的狗头,就是老夫亲手砍下!”
众位文官听到郑兴怀的话,一个个肃然起敬!
曾经的大奉第一武夫,淮王的头颅,竟然是被一个文官砍下!
楚州布政使郑兴怀,当名垂青史!
羽林卫千夫长避开喷来的痰,头皮发麻。
他还真不敢抽刀子砍人,虽说擅闯皇宫是死罪,但规矩是规矩,现实是现实。
眼前这些都是什么人?
当朝首辅、六部尚书、侍郎,翰林院清贵,六科给事中.
衮衮诸公,形容的就是这些人。
士卒们身强体壮,挡住这些老东西不在话下。
被吐唾沫,被踢,被抽耳光,就是不退半步。
羽林卫越是半步不让,文官们闹的越汹。
开始还是十几名朝堂大佬在闹事,渐渐的,皇城衙门里其他小官也跟着凑热闹来了。
城门口闹哄哄的,双方僵持不下。
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许七安拉住了要上前的许新年。
大哥你怎么在这里?”许二郎大吃一惊。
“你怎么在这里?”许七安反问。
许二郎脸色严肃:“我方才听说北方大捷,靖宁侯一行,带回来镇北王的尸骨。
镇北王的事情,为一己私欲,晋升二品,竟然要屠城!
大哥,你与我说,是不是真的?”
许七安收敛吊儿郎当的姿态,点头。
“镇北王是我师父擒下,百姓推举郑兴怀大人斩杀。”
许二郎心口一痛,踉跄后退两步,眼眶瞬间红了。
“镇北王该遗臭万年,靖宁侯当勒石记功,郑兴怀应永垂青史!”
许七安拍了拍小老弟肩膀,“看宫里那位的意思,似乎是不想给镇北王定罪。”
“文官的笔杆子是厉害,只是这嘴皮子,就差点意思了。”
“曾记否,在斗佛大会,吾弟骂乱了高僧道心。”
“大哥你且等着,我去去就来。”许辞旧一掀长袍,大步上前。
这事幸亏被发现,如若不然,三十八万生命枉死!
纵观史书,如此冷酷残暴之人也少之又少!
今日若不能直抒胸臆,我许新年便枉读十九年圣贤书.
终于,来到人群外,许新年气沉丹田,脸色略有狰狞。
“尔等闪开!”
喧闹声突然消失,场面为之一静。
许多人脑海里,不自觉的回忆起佛门斗法时,许辞旧言辞犀利,气的佛门净尘法师勃然大怒的景象。
人群默默闪开一条道。
许新年对周遭目光置若罔闻,深吸一口。
高声道:“今闻淮王,为一己之私,意欲屠城灭种!
母之,诚彼娘之非悦,故来此.”
妈的,真他妈的不爽……
太阳渐渐西移,宫门口,渐渐只剩下许二郎一个人的身影。
这一骂,整整两个时辰。
口述檄文,引经据典,倒背如流,阴阳怪气。
最终,皇帝只愿意见王贞文。
但是,这也只是托词。
王贞文在御书房门口等候良久,始终得不到接见。
“首辅大人,陛下悲伤难耐,有失得体,便不见您了。”
听到太监如是说,王首辅眼睛的亮光,一点一点,黯淡下去。
“陛下他需要时间冷静,您知道的,淮王是他胞弟。
陛下从小就和淮王感情深笃。如今冷不丁的走了.”
王首辅木讷点头,大步离去,头也不回。
目送王首辅离开,老太监进入寝宫。
“陛下,首辅大人回去了。”
元景帝“嗯”了一声,没有睁眼,闭目养神。
“群聚宫门的人,都有谁啊。”
老太监沉声道:“该来的都来了。”
元景帝冷哼一声,“朕就知道,这些狗东西平时相互攀咬,一半都是在作戏。
可恨,可恶,该杀!”
他发怒了一会儿,恢复冷静,问道:“左都御史袁雄来了吗?”
老太监想了想,摇头:“似乎没看见。”
“把今日没有来的人记下来,往后几天同样如此。”元景帝命令道。
“是!”
五日后。金銮殿!
皇帝憔悴了几分,眼袋浮肿,双眼布满血丝。
充分的展现出一位痛失胞弟的兄长,该有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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