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面这一鞭子来势汹汹,是想躲也没的躲,方戟硬挨这一下是肯定没的跑了。
‘啪’的一声响,鞭子抽了个实在。以马面几可排山的力气,方戟本应被这一鞭子抽飞,却不知这鞭子是什么法器,打在身上只有痛感却感觉不到力量。
但就算只有痛觉,方戟依然疼的要死要活,一时间竟是站也站不稳,一个踉跄就跪在了地上。
这一踉跄,有一物从他衬衫的侧兜里跌了出去,马面正要再来一鞭子,突然有一人从他身后绕到了前面,拦在了马面和方戟之间,这人一直被马面雄壮的身体挡住,方戟也一直没注意到他。
和鬼头车上下来的那些押送鬼魂的鬼差不同,鬼门关内的鬼差好像是有制式服装,这服装像是古装电视剧里小卒子穿的布袍,胸口写了‘差’字。但这人的服装明显不同,胸口没有‘差’字,样式也板正的多。
此人一脚踩住方戟身上掉出来的东西,但却像是根本注意到这东西一样。只听他说道:“大人且息怒,此事特殊,请再做打算。”
马面一顿,收住了鞭子,他似乎对此人十分信任,便压制住怒火,询问道:“你对此有什么说法?”
“此人本有路引,说明此人生前良善,但所持之引却是他人姓名,此中必有蹊跷,应交由阎罗陛下另行审问处理。”
马面听了这话,脸上的表情很是不快。“怎么?我现在连发配一只不知道哪来的鬼魂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大人,瞧您这话说的。”这人赶紧赔笑,继续说道:“这不是最近倡导建造和谐地府吗,此事又比较特殊,不说这事儿传到各殿大王那里算是坏了规矩,要是哪个不开眼的小鬼去告状,您这年底绩效又得不好看了不是。”
马面转了转眼珠子,但脑子也没能跟着多转几圈,便懒得再去想。“那就把他和那些押送的鬼放在一起,送到酆都去。”
那人又说道“大人,如此虽然方便,但又有不妥。”
马面有些不耐烦,说道:“那你说怎么办!”
“让此人随众鬼前去,恐怕被他钻了空子,就跟着混了过去,不如小的押解此人去往酆都,也好向阎罗陛下交代此事。”
马面挥了挥手,懒得再说下去。那人见此便行了一礼,猫下腰来扶还跪在地上的方戟起来,顺便不动声色的捡起地上的东西,这东西正是鸡仔交给方戟的小木剑。
痛感终于有所缓解,刚才这人和马面说了什么,方戟也没太听清,此时被他扶起,抬头一看,这不是鸡仔他二舅吗!?
方戟心里又惊又喜,怪不得鸡仔说他二舅一眼就能被认出来,这人除了留着八撇胡子,眉毛和眼睛长得和鸡仔一模一样。方戟差点一声满怀感激的‘二舅’就叫出口了。
二舅赶紧给方戟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声张,方戟也想起鸡仔的嘱咐,便跟在二舅身后继续装白痴。
过了鬼门关,便是黄泉路,黄泉路旁开着鲜红如血的彼岸花,花丛之后是四散的鬼魂,传言这些鬼魂都是阳寿未尽的枉死之人,必须要等到了生死簿上写的那一天才能往生,此前只能在这黄泉路两边飘荡徘徊。
要说这黄泉路边可是奇景,有的地方鬼魂哭天喊地,有的地方却是歌舞升平好不自在,那些推杯换盏的鬼魂碰见路过的便伸手招呼,其实是用幻象蛊惑前往酆都的鬼魂过来替换他们。
方戟对这些自然是不理的,不管这些幻象是真是假,他都没有在地府待下去的打算,此时只是想着是继续装白痴,还是和鸡仔的二舅搭个话。
正当这时,二舅四处瞅了瞅,看此时路上没有其他的鬼差,便回过头来看了看方戟,说道:“行了,别装了,我看见那木剑就知道是那小子送你过来的了,你手里那路引是怎么回事?”
方戟一听,赶快对这位把自己从马脸怪手下救出来的恩人笑脸迎上去,问了声好,说明了路引的事情。
二舅听后大惊,教训道:“你小子不要命了!没看见这路引上写着‘如有强神恶鬼抢夺霸占,敢请酆都十殿阎王主持公道’吗?你以为这是阳间!?干了这种缺德事还跟你讲什么人权?”
被马面抽了一鞭,方戟已经知道此事后果如何严重,这时自然是懊悔的不行,要不是有二舅在,还真不知会落得什么凄惨的下场,他被教训的抬不起头,不好意思的说道:“那时候心里急,也没想那么多。”
“人死了之后,变成鬼魂确实是没那么多思考能力,你这样的都算特殊的。”二舅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没再就此事说下去,而是问道:“我那大外甥对你来阴间这趟,是有什么安排吧。”
方戟把来龙去脉交代了清楚,二舅点了点头,说道:“身死而体未殇,阳间魂无阳间气。”
“你这情况,确实是除了来阴间淋忘川河水之外无他法。”说着,二舅的脸上浮现出些许骄傲自豪的表情。“我大外甥看来比我当年要有能耐多了。”
二舅又瞅了瞅方戟,调侃道:“你这底子不错,放在这地府可是当干部的好料子,不如留下来和我做同事吧。”
方戟赶快摆手道:“叔,你就别逗我了,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呢。”
一来二去,二人又说了几句,便沿着黄泉路继续向前。
此间经过两座大山,一座山上跑的全是尖牙红眼的恶犬,另一座满是利喙如勾的大公鸡,恶犬见人就咬,追的满山的鬼魂惨叫连连,大公鸡专啄人的眼珠子,啄的人满脸是血。
看见此景,方戟突然想起路引上有句什么‘免受犬山鸡岭之苦’的话,犬山鸡岭不就是这儿吗?想到这里,只觉得特别对不起那位被他抢的大哥,没准人家就在这山上被撵着跑呢,这可算是被自己害惨了。等回到阳间,一定得给这大哥多烧点纸钱。
“我还以为这黄纸最多不过是过鬼门关比较轻松,没想到用处竟然这么大。”方戟叹息道,语气不无歉意。
二舅明白他这叹息所谓何事,摇着头说道:“何止如此,那上面写的不是明明白白,有了路引,都不用去阎王面前受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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