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回到陌生的家
出院那天,周一梅的家人不见踪影,好在她早已习惯自立。
刚走出病房,就迎面碰见了薛彬。
薛彬紧走几步,迎了上来:“我帮你拿东西。”
周一梅急忙拒绝:“没事的,东西不多,我自己能行。”
最近总能获得陌生人的帮助,难道是多年霉运要转了?
自嘲的笑了一下,周一梅拖着自己的家当,到路边打车。
出租车司机:“请问去哪?”
周一梅:……
想不起来了,到底是住哪来着?脑子为什么一片混沌。
车窗被一个身影遮挡,随即薛彬的脸出现了:“周小姐,我是肇事司机,请允许我送你吧。”
周一梅盘算了一下,也好,现在脑子跟浆糊一样,东南西北也分不清,不如让他送吧。
于是又从出租车上下来,上了薛彬的越野车。
豪车就是好啊,车窗一关上,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了。
正好想想,自己是从哪跌倒的,又是怎么来的医院。
薛彬从后视镜里看出了周一梅的心思,说道:“周小姐,你是在下班路上,被我不小心刮倒,磕到了后脑勺,实在是抱歉。”
“好吧,那就麻烦你送我回家吧。”
既然这样,也不必客气了,不能让别人看出自己连家都找不到的囧相。
越野车汇入车流,在主干道行驶了一阵,又拐入一条岔路,穿过一片寂静的小树林,来到灯火通明的庄园里。
“这是哪啊?”周一梅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刚才的行车中,她已经睡了一觉。
薛彬毕恭毕敬的说:“这里就是周小姐的家。”
简直要亮瞎双眼了,一扇扇玻璃窗后面,似乎晃动着人影。
周一梅简直不敢相信:“这是我家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车已经停泊在庄园的大门前,一个身着黑色套装的中年男人,毕恭毕敬的走上前来,拉开车门。
“欢迎太太回家。”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薛彬也回头,礼貌的看着周一梅,用眼神告诉她:
“你该下车了。”
周一梅不得不挪着屁股,就是十二万分的不愿意,也得走了。
管家驾轻就熟的带着周一梅,把她的东西拿到二楼。
好大!真奢侈!
周一梅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地方。
看呆了,半天回不过神。
管家咳嗽了一声:“如果没什么事,太太,我先下去了。”
等管家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上时,周一梅才反应过来。
应该问问啊,这家男主人是谁啊?我老公是谁啊?
来不及了,只好把自己可怜的几件寒酸衣服,挂进富丽堂皇的衣帽间里。
房间门被轻轻敲了几下,周一梅立刻紧张起来。
该不会是那个神秘老公回来了吧?
“谁呀?”
“太太,晚餐给您送过来了。”
门开了,一个衣着整洁的女佣,端着精致的托盘,饭菜还冒着热气。
“谢谢你,我不太饿。”周一梅受到这样隆重的礼遇,总觉得内心不安。
“那我把饭菜放在这里,太太饿了可以吃一点,如果不合口味,我再重做。”女佣毕恭毕敬的弯腰,转身出去。
2
说不吃了,忍不住还是尝了尝。
确实很香。
吃饱了喝足了,一阵困意袭来,周一梅本来想等素未谋面的男主人,谁知多日的紧张和疲惫,她的头一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半梦半醒中,似乎听到有人说话:
“太太吃的多吗?”
“不太多。”
“饮食尽量清淡些,让她多休息。”
“知道了少爷。”
然后又感觉到,有人用手轻抚她的脸庞,周一梅想抬起沉重的眼帘,看清面前的人,奈何困意浓重,最后只听见一声叹息。
一切就都离她而去。
这一觉,竟然睡到了下午,手机也不知道为什么静音了。
唉,不静音也没办法,自己住的地方都想不起来,更别提上班的地方了。
周一梅在柔软温暖的大床上,又翻滚了一会,才坐起来。
饭菜已安排的妥妥当当,一缕热气,消散在空气中。
周一梅刚高兴了一秒,一阵欲裂的头疼,就席卷而来。
天哪,这是刮倒在地吗?简直就是头嘲下栽坑里的感觉。
呼呼呼呼……调整呼吸,冷静,别紧张。
十分钟后,那阵剧烈的疼痛才慢慢消散。
还是吃点东西,好好回忆一下自己的来历吧。
集团办公室。
阿迪斯的电话倏尔响起,是薛彬打来的:
“少爷,老爷刚才给我打来电话,询问太太的情况如何。”
“嗯,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好多了,已经接回家了。”
“下次他打电话过来,就说我的事情,再不用他操半分的心了。”
阿迪斯冷冰冰的说完,挂断电话。
眼睛里的阴厉,仿佛要将面前的合同射穿。
医生的叮嘱犹在耳畔:
“这段时间,是病人记忆恢复的窗口期,有可能会恢复到之前的记忆,也有可能退行回十几岁的记忆,可以肯定的是,目前她不会记得,自己是如何受的伤。”
阿迪斯烦躁的推开面前的文件,偌大的办公室里,所有的陈述都是黑色或者灰色,隐隐透露一股肃杀之气。
角落里,有一个小帆船,难得的是蓝红色相间。
阿迪斯走过去,记忆被拉回到十年前。
一个十五岁的女孩,躺在病床上,明亮的眼睛滴溜溜到处看着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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