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晓歌则如同疯魔一般捡起了大爷爷掉的刀,仿佛演练千百遍,她挥刀提刀,一刻不停将那怪物碎尸万段,不待它重新聚集就一次次把它打散,就这么机械重复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她的意识已经完全陷入了黑暗。周遭甚至连地下的水脉蕴含的极阴之气都开始波动了起来,那些阴气都被她吸收了,在她周围形成了一个漩涡一样的大漏斗,就连那女尸身上附着的阴气和煞气也被吸去了。
没了阴气,女尸再生的速度就极为缓慢,最后那些肉瘤子纷纷干枯如同失去了水分,化成了粉尘。而这一夜马晓歌都不停重复着挥刀,在初升的晨光之下,她才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等再次恢复意识,她已经躺在县城医院里了,记忆停留那一刻却想不起来后面发生了什么。此时的她要多惨有多惨双臂打着牵引,脸肿的像包子,涨红的面皮一碰生疼。到底发生了什么呢?大爷爷呢?
“大……咳咳……”嗓子发不出一点儿声音,感觉像被撕裂了一样。护士看见病人醒了,她连忙叫来医生,医生急忙忙的按住马晓歌检查,除了一些擦伤其余的伤并不严重。现在她仅仅是舌骨骨折,这种伤护理得当基本无碍,双臂只是脱臼,接回去再修养修养也就好了,相较于另外一个病人可好太多了。
“你别紧张,你伤的不重。”医生安抚着马晓歌,可后者仍然连比带划的试图说明自己的意图。医生立刻领会道:“与你一起的那个病人比较严重,他的贯穿伤很麻烦。”听到这话马晓歌立马蹦了起来,没头苍蝇般乱转,看她这样,医生没办法让护士领着她去看那位病人。
焦急的马晓歌走进了老爷子的病房,然而这位老爷子正剥橘子吃呢,他没有明显的外伤,只是腹部刚做了手术挂着药水。护士看他吃东西连忙责备:“刚手术完就吃东西,您这是生怕不感染吧。”说着走上前抢过橘子补充道:“等过一段时间肠道愈合就好了,现在,只能挂水。”
“晓歌,来来来。”老爷子一脸无奈的召唤马晓歌,他神情愉悦轻松地说:“晓歌呀,这边事了你就回城吧。”大爷爷这是卸磨杀驴,念完经打和尚,不过这充满恐怖回忆的地方谁想多待呀。老爷子欲言又止,不知道该对马晓歌说什么。最终说:“晓歌,你把你衣服里那个哨子给我看看。”
马晓歌点点头把那个东西从脖子上摘了下来递给了大爷爷,老爷仔细看着这块东西陷入了沉思,这东西比鸡蛋略小一圈,整体似玉又似骨质布满了黄斑,看着就是一块肮脏的杂玉,这外表呢呈蝉形,只是蝉的身上似乎有许多细绳一样的东西缠绕着,背面光滑扁平,蝉内部中空有绳子从蝉口而入蝉尾而出打了一个结固定。他把这个东西擦了擦,试着吹了一下,结果压根就没发出任何声音。
“怪,太怪了……”老爷子半天没看出一个所以然来,就把这个东西还给了马晓歌问:“哪来的?”
马晓歌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这个东西好像从小就戴在身上,记不得从什么时候开始戴的,可能是搬家时翻出来的,也可能是谁给买的,总之不会是跟贾宝玉一样是从娘胎里带来的吧。老爷子看她摇头也就没再追问了,这东西恐怕有点儿来历。这孩子那天晚上几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邪恶到令人窒息的怪物,那强大的恶念仿佛汇聚天地间最恐怖的恨意,那感觉,仿佛眼前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即邪恶又残忍的怪物。哎,这就是命,改变不了的命运。
过了几天,马晓歌伤愈出院,在临走的时候老爷子把那本无字皮卷给了马晓歌,随书附赠一根古怪的长针和皮套,这套针一共九根不过前人遗失,现在只剩了这一根,而且大爷爷也不知道用法。他和马晓歌的爷爷一样都不是学这方面的材料,他呢是只比普通人强那么一点点,马晓歌的爷爷则跟普通人一样,一点儿施法的天赋都没有。所以他们的老爹才没有将衣钵传授给他们,但马晓歌不同,她的体质极阴浑身充满血煞之气。如果说人怕鬼,那鬼就怕马晓歌,这就是祖师爷赏饭。
这根古怪长针大约跟筷子差不多,感觉是银的,一头锋利尖锐一头镶着一个磨的锃亮的圆球,凹凸不平仔细看有点儿像骷髅头,上面隐约有字但是磨的实在看不清。
临别时老爷子站在窗前挥手,这恐怕是他们两个最后一次见面了,他病号服下的伤口已经感染溃烂,并且长满了肉瘤。他知道,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变成和那个女尸一样的怪物,到那时候真是生不如死。于是没过多久,马晓歌收到了大爷爷的死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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