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再见。”
然后我整个人投入了门中,门开始慢慢闭合。
时间的流速仿佛被放慢了一万倍,蓝色的大门缓缓闭合。我待在门内,看到黑骑士们发动了冲锋,我看到特拉卓狷狂地大笑,他脱下了那身洁白的长袍,然后我听到了他的声音。
“雷电!”那声音充满怒意和力量,和他平时的和善语气大相径庭。我看到乌云笼罩着天空,两股肉眼可见的电流从其间流下,一股在他身上流动,聚成了一面坚实的护盾,另一股在他手心里流转延伸,最后形成了一把闪烁着耀眼电光的长枪。
我看到他哈哈大笑,提枪迎向冲锋中的黑骑士们。他舞动手上的长枪,最前面的黑骑士人仰马翻;他唤来狂风,紧随其后的骑士们被撕成无数碎片;他祈求烈焰,无数的黑骑士被烧成灰烬;他招来流水,将大批大批的黑骑士无情吞没。
然后我看到无穷无尽的黑骑士朝他冲去,他们丢下武器,跳上了他的身体,然后被电成焦炭。但更多的黑骑士紧跟其后,于是我看到他护盾上发出的电光一点点的消失,直到完全被黑暗吞没。
在大门闭合前的那个瞬间,我看到无数的黑骑士冲锋,把它们的同伴和那位和善的老人一同穿透。
我感到极度的悲伤,却来不及哭泣,大门刚闭合上,我就感觉到一股大力传来,随后是天旋地转一般的感受,我不知道这感觉持续了多久,只知道最后一道亮光射来,然后我从那个黑暗的空间中滚了出来。
我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森林中,一头小鹿正朝着远方窜去,显然是被我吓到了。雾气已经消散,阳光照射进林间,光斑散射在草地上。
这本应是一副美景,但我却高兴不起来。
我想起了第一次见到特拉卓,他是一个严厉的老师,但也是一位和善的老人。我想起了他和我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我想起他的音容笑貌,想起他如何教我做魔方训练,想起他在我引燃自己后的愤怒和担心。
然后我鼻头一酸,抱着我的鲁特琴在地上痛哭流涕。
接着我开始弹奏他最爱听的那首歌,一直弹直到天色变黑。
我的喉咙唱到沙哑,我的手指弹的满手是血,鲜血染满了琴弦,我一直弹一直弹,直到月光洒进树林了,我努力放空我的脑袋,直到我沉沉入睡。
当我再次醒来,又是一个中午,我已经不知道今天是哪一天了,其实我有记日期的方式,特拉卓教我的,但我现在不想去用,直到伤口愈合前都不想。
我检查了一下身边的东西:一个帆布制成的背囊、一把小刀、十几枚铜币,一枚银币、一个水壶,还有特拉卓刚送我的《初级化学》。
除此之外,我再没有其他东西。
我站起身,喉咙里的不适感提醒我该找些可以饮用的东西,水或者其他什么都行。
地上是昨天那头小鹿留下的蹄印,我顺着蹄印往前走,没过多久就在一片茂密的杉木林中发现了一口清澈的泉眼。我虽然很渴,但还是只抿了一小口,然后把水壶灌满。
然后我从树上撇断了一些树枝,小心地摆放了一个简单的抓兔子陷阱。接着我又捡了一些大一点的枝条,用作晚上的柴薪。
说起来虽然很快,但这些事情对于只有九岁的我来说,是不小的工作量,当我完成这一切并用符文术点起一小堆的火时,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
这时我返回泉眼边——既然好几个小时都没什么事情,足以证明那口泉眼是安全的——满满地喝了几大口清冽的泉水。
我的肚子开始咕咕叫了起来,我已经一天多没吃东西了。我坐在池塘边,从地上拔起一些可食用的野草,就着树上刮出的汁液一起吞下。
那是一种非常糟糕的味道,你吃一次就不会想吃第二次的,但我当时没得选。
然后我看见一大片乌云飘了过来,我猜想那也许是特拉卓唤来的乌云,但不管如何,我明白可能很快就会有一场大雨,于是我躲到一颗茂盛的杉树下,花了好几个小时的功夫用落叶、树枝和杂草搭了一个粗糙的小棚,不是很宽敞,但足够遮风挡雨了。
然后我去检查了一下我的陷阱,一只兔子在陷阱里挣扎,我想起以前拉兹教我如何猎杀野兔。
然后我把刀插进野兔体内,鲜血流了出来,让我想起骑枪穿过特拉卓的身体,还让我想起了车队里的厨子。
我感到一阵恶心,止不住地干呕起来。
这让我更加虚弱,于是我不停地告诉自己,这是必要的。为了避免再被情绪影响,我让自己进入“石之心”状态,然后继续处理兔子。
“石之心”状态下的我只花三分钟就把兔子处理干净,但那种冷漠和无所谓让我恶心,我立刻退了出去,想起自己刚刚的表现,再次呕了起来。
此刻已是繁星满天,我把兔子架上火堆,烤熟后草草吃了一两口,就躺在干燥的草地上再次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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