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暗喜,紧接着又道:“狗子家里昨晚与副保正闹事,弄得好大阵仗,听说是抗税不交。”
这句话如火上浇油,让周夫子的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面皮也变得怒气升起的红色,他放下书本,看向了长孙弘。
长孙弘心里冷哼一声,盯着李文眯起眼睛:怪不得这三人今天不想着报仇,哪有纨绔这么容易就服帖的,原来是想着借刀杀人啊。
不待他答话,周夫子就先说话了,他摸着桌上的戒尺,沉声问道:“长孙弘,可有此事?”
“是,的确如此。”长孙弘大大方方的答道,反正这事全村的人都看到了,撒谎也无益。
“好!散学不回去读书习字,与顽童为伍,可是夫子教的。”周夫子带和怒气问道。
“夫子没有教过。”长孙弘恭敬答道。
“那名曰狗子的顽童,家里抗税闹事,你为何去参合?须知圣人曰,国无税则兵不强,兵不强则天下危。民纳税乃天理使然,你读圣贤书,岂能连这都不懂!”夫子怒气愈加,开始吹胡子了。
“夫子教导,学生不敢忘。”长孙弘躬身一礼,答道:“不过那家人其实没有抗税,后来澄清,李副保正也没有抓人,就这么走了。”
“即使如此,你也不该虚度光阴,夫子昨天吩咐的功课,于你来说何其难也,你不回去苦苦思索,却玩耍于途,大大不该。”周夫子听说不是抗税,倒是缓和了一些颜色,不过依然厉声道:“你的功课呢?如没有完成,就过来领戒尺!”
李文三人幸灾乐祸的看着长孙弘,嘴巴都咧到了耳根,如果不是周夫子在,他们只怕要捧腹大笑了。
哈哈哈,一想到长孙弘被周夫子用最大的那只戒尺打手心,然后肿的三天拿不起筷子,李文等人就开心得忘我。
“功课在此。”长孙弘淡定的话,把乐不可支的李文等从欢乐的意淫中解放出来,然后用一脸惊讶的表情,看着长孙弘将一张写满字的纸,递到了周夫子的桌子上。
李文等人面面相觑,失望透顶,脸上全是煮熟的鸭子飞了的样子。
周夫子也略略的感到意外,让长孙弘作词,说实话有些难为他了,对这个学生,老实说周夫子并没有教导的兴趣,正所谓术业有专攻,读书是要讲悟性的,农夫的儿子强行要认字,那还要士大夫来做什么?
收下那张纸,周夫子看也不看,就打发长孙弘回去坐好,然后带着四人读了一通《中庸》,说了一遍经义,听得长孙弘头大之后,看看时近中午,就让四人练字,他自己则坐回方几边,开始观看四人的功课。
李文三人的词作放在上面,一如既往的看得周夫子七窍生烟,那只放在戒尺上的手越捏越紧。
李文等人提心吊胆的写着字,等待着周夫子的怒气值上升到顶峰。
按照常理,当他看到长孙弘的功课时,就应该是时候了。
果然,拿起那张与李文等人用的纸劣上许多的草纸时,周夫子捏着戒尺的手,猛然松了,那戒尺“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醉落魄?”
静悄悄的书屋中,每个人都听到了周夫子轻轻的自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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