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二章 那些被过去所埋葬的(2 / 2)我会龙卷雨击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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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恨自己,因为他觉得是他亏欠了自己,但事实上,他谁也不欠,只是跟自己过不去而已。”故事讲到这里,司朔就没再继续讲下去,他想说的,已经在这个故事里说完了,余下的故事,太长,太长。

“你是说,是我,亏欠了自己?”少女的声音有些颤抖,司朔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如一记警钟,敲在她头上。

“难道不是么?自从你十岁大病之后,一直可以的迎合他人,将真正的自己,藏在面具后面,但是面具太厚,让你踹不过气,现在这个样子,根本不是你所想要的,但是你无力再去改变。”

漫长的沉默占领了整个房间。

敞开的大门尽情地迎接着门外的风,铃铛被吹的沙沙作响,尘埃也乘着风,上下舞动。斑驳的光射在房间的地面上,一个个或大或小的光斑,映照着少年少女的脸庞。

让人舒服的沉默。至少,司朔是这么想的。

他有些明白为何总有许多人喜欢对别人倾诉往事,那些消散了的,又何时真正消散过呢?将它从心里那个大窟窿再重新倒出来,才发现,还是崭新模样。

过去了的永远不会这样不留痕迹的过去,只会藏在某个自己都找不到的角落里,不断酝酿,也许会成为一瓶苦水,也许会酿成一坛美酒,谁能预料呢?

“那个孩子,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结局?”

“路还长。”

说完,司朔自己都憋不住,笑了出来,谢菁华也跟着笑了起来,一丝声响都未传出。

只是眼角滑过一道晶莹。

……

望秦楼,北街最高的建筑。

临安的男人之间一直流传着这么一句俚语——此生未去望秦楼,空有一副男儿身。这是,是无数临安男儿摧眉折腰的地方。

望秦楼通体用上好的红漆漆了个遍,在夜色里也看的十分清楚。大门从来未完全打开,也未贴什么招牌,更没像其余店家那样,门口安置个跑堂的,大声吆喝。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望秦楼”印在匾额之上,证明着它的身份,高大而普通,就像初经人事的少女,欲拒还羞。

从那扇半遮半掩的大门走进去,里面也是别有一番天地。没有打扮的花花绿绿的姑娘排成一排等你挑选,只有一间间被屏风隔开的雅座,和一个满面笑容的侍女。

“谢公子,您来了。”侍女见谢莫袂到来,连忙凑上去低声问安。

“月儿在哪里?”

“回公子话,月儿姑娘在三楼,正等着您呢。”侍女连忙回答道。

望着谢莫袂上楼的身影,侍女不禁想到,什么时候,也能有个富家公子,不在意自己的身份来和自己相会呢?月儿那丫头真是好运。

望秦楼的二楼,是姑娘们的居所,客人不许上去。但也只是相对于一般客人,事实上,姑娘们的房间对于那些公子哥来说,才是真正的雅座。而三楼则不同,就连望秦楼的妈妈们,未得到楼主的允许,也不得轻易上来。

三楼的房间很少,谢莫袂很快就找到了月儿的住所。

一推开门,芝兰芬芳从里面传出,房间内布置的典雅而不失奢华,地面全部用兔毛地毯铺满,只是在这奢华的地毯上摆放着一盆盆的花花草草。

月儿正坐在房间中央,乌黑的头发就这么披散着,一件薄纱斜披在身上,给这具娇小的身躯带来无限诱惑。

月儿听见有人推门,转过头来,一张俏脸转了过来,既有成女的妩媚,也有少女的娇憨。见来者是谢莫袂,她惊喜开口“你来啦!”声音宛若天籁。

月儿扑了上来,一头扎进他怀里,原本斜披着的轻纱更是被扯掉不少。

月亮退到云后面,星星再怎么闪着,也抵不过美玉的光泽。

谢莫袂感受着怀中的温软,这几日有些抑郁的心情被一扫而空。

嗅着月儿发丝上传来的香味,他有些享受,能一直这样抱着她,该多好。

但是他还是松开抱着她的手,月儿的小脑袋从他胸口处探出,“莫袂,有什么事么?”她看男人的心思一向很准,更何况是眼前这个不会隐藏自己想法的小傻瓜。

“月儿,有些事我要问问你。”

“嗯,说吧。”月儿乖巧地点点头。

“最近你们门派,在江湖中,是否有听到关于五邪教的动静?”

“五邪教?”月儿有些诧异,谢莫袂怎么会听说这个门派,但还是摇摇头,“五邪教一向神出鬼没,难以探查,不过南疆那边确实有些不宁静。”她没有问谢莫袂是从哪知道的这个名字。

“什么动静?”

“南疆那边,很多中小型部落联合起来,向五仙教发难,不满五仙教的所作所为,具体事宜,那边还未传来消息。”

谢莫袂点了点头,又问道,“最近京城里有什么风声吗?”

像这样的烟花柳巷,就如同一张蛛网,各种情况在这里交汇,而月儿正是盘踞在蛛网中央的蜘蛛。

“说起来,今日京城似乎确实不太平呢。”月儿嘟了嘟嘴,可爱至极。

“不告诉你。”

“额……”谢莫袂没想到月儿在这个时候闹起小脾气,有些无奈又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月儿乖,是我不好,这几日都未来看你,但是这确实很重要,别闹。”

“那你先告诉月儿,五邪教的名字,你是从哪儿听来的?”

“是我一位朋友告诉我的。”谢莫袂老实回答道。

“朋友?”月儿的眼睛弯成月牙儿,“现在江湖上很不太平,似乎就是五邪教在其中兴风作浪,几大江湖正派都无法拿定证据,就连我们这样的暗杀组织,所知的都少之又少。”

“你那位朋友,不会是某位名门之后吧?”月儿调侃道。

“名门之后?”谢莫袂想起曾经在边塞见到的,司朔的那副模样,怎么都不像是出自名门正派,便摇了摇头,“这个我敢肯定,名门正派肯定没他的份儿,邪魔外道还差不多。”

谢莫袂这么一说,月儿更加感兴趣了,谢莫袂的为人她是知道的,以他的性格,居然和“邪魔外道”成了朋友,似乎还交情匪浅,她想知道,这样的“邪魔外道”究竟是怎么一个人。

“莫袂,你就告诉我,你那位朋友到底是什么人。”月儿开始撒娇,谢莫袂最顶不住的就是这一点。

像张开了话匣子,谢莫袂一股脑地将他所知道的,所有关于司朔的事情,告诉月儿,但是隐去了司朔北齐人的身份,和他们曾经在边塞的经历——那是一段他自己都不愿意回想打的事迹。

“用两把短刀?武功很高?边塞出身?”月儿听完谢莫袂的话,抓住了几个重点,她不禁想起门派中一直流传的那个人,同样使用两把短刀,只身一人,覆灭了盘踞边塞,曾名震一时的暗杀组织——隐月门。“不会真是他吧?”月儿有些胡思乱想。

“月儿,到你了。”谢莫袂催促的声音传了过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月儿朝着他妩媚一笑,“你凑过来,我就告诉你。”

星也垂落,月也黯淡,远处的蝉儿不知疲倦的叫着。草木葱茏,万物生长。

平静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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