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清晨的风,永远都像是情人嘴里吐出的芬芳,无论冬夏。
谢莫袂一路摇摇晃晃,跌跌撞撞地摸回谢家,浑身都冒着酒臭,双腿有些软。
开门的是司朔,他有些生气。
“你昨晚去哪儿了?”司朔劈头盖脸地发问,一点情面都不留。
“额….嗝。”谢莫袂似乎还没睡醒,眼皮子只睁开一半,以至于想看到眼前人的全貌,还得仰着点儿头。
这一仰头不要紧,又是一股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
司朔皱着眉,又从酒气中嗅到一丝女人的脂粉味,“你去找女人了?”司朔一点情面都不给他留,当着府内众多家仆的面,问出这句话。
要是放在平时,谢莫袂一定早已涨红了脸,但是俗话说的好,酒壮怂人胆,更何况谢莫袂在某些方面,没那么怂。
他一把抱住司朔,沾满油污的脸使劲往司朔身上蹭,口里还模糊不清地说着“月儿姑娘,你别跑啊,嘿嘿嘿!”
这下好了,全谢府上下,都知道他有个叫月儿的相好了。
司朔稍稍用力,没挣扎开。脸上浮现一丝尴尬,这憨憨,怎么力气变的这么大。
这也正好解释了为什么谢莫袂醒来后脖子青一块紫一块的原因。
“朔兄,我这……我怎么在这儿?”谢莫袂摸着酸痛的后颈,疑惑地对着坐在他床边,一言不发的司朔问道。
“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司朔拿起一旁放着的衣服,“我仔细问了问,上面有酒味,脂粉味,还有女人味。”谢莫袂这时才发现,自己身上换上一套全新的衣服,还洗了个澡。
“你是忘记了我曾经对你说过的那些话么?”
谢莫袂有点不好意思,因为司朔曾对他说过,不管去哪里,最好带上他,即便是很私人的聚会,也需要提前告诉他所在位置,而他昨天急着见月儿,居然把这茬儿给忘记了。
“朔兄,我……”解释的话还没出口就被司朔堵住,他似乎不准备就此罢休。
“你去见的那个姑娘,叫月儿,是吧?”
“谁告诉你的?父亲,还是菁华?”
“你自己。”司朔指了指他,将清晨发生的事全部告诉谢莫袂。
“完了,完了!”谢莫袂觉得,自己平日里树立的温文尔雅,风度翩翩贵公子形象全部祸祸掉了,虽然其他人并不觉得他谢莫袂是这样的人。
“朔兄,你听我解释啊!”他觉得还是很有必要在熟人面前,挽回一点点尊严的。
“解释什么?解释和你那个月儿姑娘的情史?看看你早上两条烂泥一样的腿。”司朔的嘴在这个时候刻薄的不行,竭尽一切嘲讽只能。
得了,这下可真是跳进水里也洗不清了。谢莫袂锤床,美酒害人!
……
月儿刚刚沐浴完毕,一袭红衣将她裹的严严实实,没了在谢莫袂面前的轻佻,倒生出几分端庄的气质。
一名身着黑衣,纤细苗条的少女跪在她面前。
“莫袂家那个朋友,可查清了?”月儿的声音,带着一股慵懒,仿佛未睡醒。
“禀报少宫主,属下无能,未能打探到消息,甚至连那人长什么样子,都未能看见。。”黑衣少女汇报道。
“未查清?凭你的身手,纵使不能接近,远远地看上一眼,都做不到?”月儿的声音平添几分不相信。
“宫主请听属下解释!”黑衣少女连忙说道。
“你说吧。”
“属下刚刚潜入谢府,就触动了机关。”
“机关?难不成莫袂结交了位墨家高手?”
“属下不知,但是机关触动后,那人赶来的速度,比属下,只快不慢。”
“这江湖还有身法超过你的?”月儿有些后怕,但在速度就占了荨儿便宜的,她生平第一次听闻。
“既然那人身法远超于你,你又是如何逃生了?”
名叫荨儿的黑衣少女犹豫了一会儿,回答道“那人并未深追,大概离我二十丈时,他便停了下来。”
“停下来?”放跑唾手可得的猎物,似乎不是一名高明猎人的做法。
“似乎,似乎他认出了我的身份。”
“认出了你的身份?你是说,他认出了你是忘情楼的人?”
“嗯……”荨儿有些犹豫的点了点头。
“在属下正准备逃走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他念出了那段话。。”
“太上非忘情,忘情难忘心。有酒今朝醉,旧情明日愁。”
“这…这是!”这段话正是她们宫主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月儿此刻更加确定,此人不简单!
“此事我会另想办法调查,你先下去吧。”
“是!”荨儿拱手,可是还似有话要说。
“还有什么事么?”
“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我情同姐妹,有何不当讲的,但讲无妨。”月儿将荨儿扶到自己身边坐下。
“月儿,”荨儿看着她精美的小脸,有些爱怜。
“为了那个男人,真的值得你这样做吗?”
“荨儿姐姐,你不懂。”月儿将头枕在她的肩头,反问道“姐姐,你曾喜欢过别人吗?”
“没有,那些臭男人,我只想离的远远儿的,别谈喜欢了,碰都不想碰一下。”
“所以你不懂,嘻嘻。”月儿的话让荨儿摸不着头脑,喜欢这种感情,从她记事起的十几年中,从未体验过,也不需要体验。
“那宫主那边,我该怎么说?还是和以前一样吗?”
月儿点点头,“这件事能拖延多长时间,就拖延多长时间。”
“我尽力而为。”荨儿看着月儿嫩藕白玉般的小臂,那里原本应该有颗守宫砂。
“你自己小心为上。”她心里默默叹息一声,身影便消失在房门外,行如疾风,不沾片叶。
……
“你是说,近日,有许多身份不明的人物来到临安?”司朔听完谢莫袂的话,陷入沉思。
“南晋朝廷有规定,想进入临安,一定得有当地官府开的身份路引,而对于江湖人士,进出更是严加限制,那些守城军是吃白饭的吗?”
“据说,玄武门的守城军,前几日被换掉一批。”司朔一脸神秘兮兮。
“在临安地界,天子脚下,玩这种狸猫换太子的把戏,他们可真是胆大包天。”司朔冷笑一声,“他们不怕弄巧成拙吗?”
“朔兄,你有所不知,四天前,朝廷接到军报,西南有叛乱,有大批兵马过去镇压,边塞那边一直传来北齐增兵的消息,据我父亲估计,南晋在边塞,起码屯兵十五万,临安城防自然亏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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