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律归素知裴恩霆威名本来见裴师昭这个前锋,竟然引来了大晋的前军元帅,自是大喜过望还以为能立下大功。谁知他今日见裴恩霆竟是勇不可挡又失去了弯刀心中盘算今日已经大赚再打下去兽群已然死伤殆尽只怕大晋再来援军,便不好了。
成律归便吹起收兵的号角,那些萨满巫师敲起唐卡挥舞长鞭,连人带兽群一起一阵风般的撤走了。
裴恩霆见他们这撤退起来并无什么章法叫前军主力追赶一阵,也撤了回来。
裴师昭这才与几个士兵一起围上来只见裴恩霆小腿上,已然血流如注。
幸亏之前裴师昭的解甲削断了成律归弯刀一半的刀刃才没将小腿削断。只是这样的伤势,弯刀劈碎了膑骨,以后只怕是再上不得战场了……
“七叔……”裴师昭不由哭道:“都是我连累了你……”
“滚!”裴恩霆怒吼道:“我还没死呢你这没出息的东西把眼泪给我擦了我裴家男儿,流血不流泪!”
过来两人七手八脚的起出弯刀,为裴恩霆包扎了伤口。
而裴恩霆看过了裴师昭后心上的箭伤,见箭创极深,不得轻易拔出,只得回去再处理。幸亏箭头之上无毒,已然是不幸之中的大幸。
众人前队变后队,一路退回来,已经又是深夜,且裴师昭的箭伤需要尽快治疗,便先在黑水城中歇息休整。
裴恩霆叫来跟随他多年的军医冯吉申,为裴师昭诊治。
冯吉申很有经验,先拿刀子来倒了烧酒燃过,便划开护甲,察看了裴师昭箭伤的情况,发现箭头扎入寸许,深及内里,已经与骨肉粘黏在一起,只是万幸没有伤到骨头。冯吉申皱了皱眉,叫人取来木盆等物。他与裴师昭道:“少将军,小人要为你处理一下伤口,有些疼,你忍着点。”
“没事。”裴师昭趴在凳上,摆手道:“我理会得,你尽管动手便是!”
冯吉申略倒了些烧酒,与裴师昭清洗伤口。
“嘶……”
裴师昭疼得额上冷汗直冒,勉强笑道:“这回倒成了腌肉了!”
冯吉申想了想,对裴恩霆道:“元帅,这拔箭之人,需要端方持重且勇力过人,小人手怯,还要借您之手。”
裴恩霆点头道:“我来便是。”
冯吉申这才重新执了尖刀在手,令一小校捧木盆于裴师昭肋下接血,便下刀割开裴师昭后心上的皮肉,甚而略见骨。
“嗯……”
这须臾功夫,就好像过了几个时辰一般。裴师昭脸上肌肉,不自觉随着刀刃过处抖动,微微变色,怕发出呻吟之声,叫人笑话,便张口紧咬住嘴唇。
“好了。”冯吉申抬手示意道:“元帅请。”
“臭小子,你别看。”
裴恩霆伸手把住箭杆,稳稳运劲一提,一道血线应手而出,箭头已然拔了出来。
裴师昭不由闷哼一声,“唔……”
冯吉申略待片刻,见血流盈盈,果然无毒,众人才放心。冯吉申为裴师昭敷上药,又拿针线缝合了,才包扎起来。
裴师昭虚拱手道:“多谢先生!”
“先生好医术。”裴恩霆叫人赏了冯吉申。
冯吉申与裴恩霆躬身一礼,正色道:“元帅,小人当了多年大夫,未曾见如元帅这般神人,髌骨碎,而面不改色。少将军亦将门虎子,小人十分敬服!”
“这有什么?!”裴恩霆大笑道:“你那是没见我大哥年轻时,想当年他中箭之后,亲手折断箭杆,返身再战,这小子还嫩着哩!你莫夸奖他,小心他少年人心实,再当了真!”
众人死里逃生,正在谈笑,忽然前锋营负责检点战场的将校张守明跑回来了,冲进来也不行礼,就与裴师昭哭道:“少将军,刘将军他……”
裴师昭一怔,颤抖着手问道:“刘将军他……怎么了?”
张守明哭道:“战死了……”
裴师昭楞在那里,半晌没说出话来。过了许久,裴师昭苦笑一下,问道:“那今日,还有多少兄弟伤亡?”
张守明回道:“还没检点完,我们粗粗一算,总也有上万兄弟阵亡,伤了至少几千吧……”
“这……”
裴师昭一下踉跄,坐回了椅子上。如果不是他自作主张,中了人家的埋伏,这些人就都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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