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刘佑能对自己说这些话,或多或少,此子也并未将自己当外人。
是了,当今士人,大多轻视阉宦。说将起来,成都王执权柄不足一年便被司马越举旗声讨,也是因了其蔑轻公卿、重用孟玖干政所致。
刘佑、祖逖听了这话,面生欣慰。
“茂元义理卓著,令人欣慰。”祖逖颔首言道。
“恨未能早日结识陆长水。”刘佑慨然说道,“实不相瞒,近些日家君多有往来禁中和司隶各地,不少市庙贤达,都在议论陆长水的义名。”
“这……蔚如何担当的起?”陆蔚颇觉意外,要是议论父亲陆机那还说得过去,自己一个青年后生,伐洛一战,能得多少资历,还得看之后成都王的封赏几何。
“岂不说陆长水所著《马说》一篇,享誉洛中,只说率部入城,肃正军纪,守卫官寺与司马门,此等大义之事,岂能泛泛而论?”刘佑激动的说着。
“不错,比起张方西师所行恶劣,茂元当真可谓之典范。”祖逖同样赞同的说道。
这些时日,他之所以愿意与陆蔚结交,除了陆蔚于长沙王之事上的帮衬之外,也是因了其人是一个清正守义之士。
自己出仕洛阳时日不短,不得不说,这一类人于时下当真越来越少了。
“我部师出惩奸除佞,自当不耻奸佞之举。本分之事,何足称道。”陆蔚谦虚应道。
不过,他心中自是欣喜,看来,博“声望”之事赫然奏效了。
尔后,三人饮了一巡茶,又聊一些乡俗趣事,时而欢笑,时而对论。
陆蔚于心中多少还有几分把握,邀到祖逖、刘佑加入自己的幕下。
当然,刘佑之父刘暾原本就是世贵,无论哪一位宗王执权,其在朝中都有一席之地。故此,刘佑单靠父荫便不缺前程。
而祖逖历长沙王一案后,正好处在了一个罢官的投闲时期,往后一年里,范阳王司马虓、高密王司马略、平昌公司马模竞相征召祖逖入幕,但都被其拒绝了。
今日陆蔚在洛阳已奠定了几分声威,又且特意在此期间与祖逖亲近,观祖逖对自己的态度,想必还是有好感的。
只不过,眼下诸事尚在善后之中,他这个长水校尉还没得朝廷录册,不好行幕权。再者,长沙王初败,这就去挖其旧部之人,在成都王处也会引观瞻不适。
他的想法,还得等成功推动父亲陆机外镇他处之后,再邀祖逖入幕。
这时,大土跑了进了殿门,禀道:
“大郎君,门前又来客人了。”
“哦?来者何人?”陆蔚问道。
“说是‘肥鸡’从事中郎携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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