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吉忙向老人表明自己是带着徒弟云游的方士,希望在老人家借宿一晚。看来方士的名头很受人尊崇,而且看于吉一幅仙风道骨的样子老人紧张的神色马消失不见,忙打开院门:“尊客快请,尊客快请。”恭敬的把二人迎进院。
老人的宅院四四方方,正一间较大的屋子,屋子的东,北,西三面围着低矮一些的屋,屋子都是木柱泥墙,屋铺着厚厚的茅草,大屋没有门,东西相通,屋陈设极为简单,三张藤席,一大两,大席前放着一张矮几,矮几的漆皮都快掉光了,已看不出来本来面目,几摆着一盏油灯,两张席在大席前相对而放,除此之外,屋再无他物。
“灵儿,快去烧些热水来给贵客解渴。”老人一边吩咐女孩烧水,一边把两人迎进屋,殷勤的拿袖子擦拭了两下藤席请两人坐下。
互相报了姓名,老人姓张名贤,今年五十六岁,女孩是他的孙女叫张灵,还不满十四岁,这个村子位于固陵郡,名叫张彭村。
张老汉得知两人还未用饭,起身便要出去:“老儿家贫,没有酒肉款待贵客,待老儿去溪两尾肥鱼来,片刻便回,尊客稍候。”
刘启极不适应跪坐的姿势,听了片刻两个老头儿客套话便有些坐不住了,正好和张老汉一起同去抓鱼。
对于打猎抓鱼刘启再拿手不过了,从柴房里挑了根分量合适的木棍,利落的用柴刀削尖,不到半个时辰从溪扎了七八几条两三斤重的大鱼,顺便洗净鱼鳃内脏用草绳栓了两串提了回来,张灵早欢呼着跑回灶间填柴烧水,短短时间刘启已经和她极为熟络,跟进灶间两人有有笑的炖起了鱼汤。
在汉代,烹饪方式主要是蒸煮,炊具也很简陋,像个大号的瓦罐,叫做釜,灶台也是极简单的用泥垒了一圈,架锅去把树枝干草往缺口一填,灶间没有窗户更没有排烟设施,只熏的刘启脸如锅底一般,两人笑闹间鱼汤飘出诱人的香气。
张老汉早已蒸好了米饭,挑出还算完好的两只碗给于吉和刘启用,碗是陶制的,方形,看样子有些年头了,碗带有色彩的条纹几乎完全没入深褐色的碗身。
米粒的颜色不同于自己那个时代的米那么白,而且很粗糙,吃起来有些刮嗓子,不过刘启饿极了也顾不了许多,几口将一碗糙米饭一扫而空,不过张老汉好像没有继续添饭的意思,刘启也不好意思开口,幸好鱼肉多的是,刘启很快填饱了肚子。
张灵也自顾狼吞虎咽的吃着,张老汉则和于吉聊起了家情况,这张彭村原来人丁兴旺,村有七八百口人,村民主要由张、彭两大姓组成,是鱼复县境内数得着的富庶之地。
可是这益州也不太平,四处都有匪盗、黄巾贼作乱,村子经过多次劫掠,村精壮几番反抗,可哪里敌得过那些悍匪乱军,非死即残,年轻女子也被劫走许多,剩余大部分人都去大城躲避,只剩下他们这样无法远行的伤残老幼。
张老汉原来家境也算富裕,在村也是大户,但十几年前瘟疫流行,妻子女儿和三个儿子的两个都病死了,至此家境逐渐窘迫,三年前遭匪盗劫掠,十五岁的幼子更是被匪盗掳走,卖尽家资也没换儿子回来,从那以后音信全无,家剩余亲人不堪忍受相继离去到荆州自寻生路,只剩无力远行的张老汉和年幼的孙女相依为命。
如今张老汉年迈多病,无法耕作,幸而村民纯朴,时时互相接济,自己和孙女也在院养鸡种菜,生活也能勉强维持。
正着往事,忽然听院门外有声音传来,张老汉起身去看,刘启好的跟了过去,稀疏的篱笆缝隙露出好几张脸,一个个口水流出老长,原来是被鱼汤香味吸引过来的邻家孩童,张老汉哈哈大笑:“赶紧回去告之尔等家人,快拿碗筷,今晚都有鱼吃!”一群孩子欢呼着跑开了。
片刻十几个村民扶老携幼都赶了过来,刘启和张灵把剩下的鱼炖好分给诸人。张老汉家如此热闹,院的村民越来越多了,当然鱼早已分光,后来的人都是冲仙风道骨的于吉来的,一阵盛赞敬仰之后,张老汉止住喧闹的众人:“诸位高邻,天色已晚,仙翁明日还要早起赶路,还请诸位各自回家,让仙翁早歇息。”
众村民纷纷交头接耳后相继离开,可脸好像都带着失望之色,于吉连日来一直心事重重,也无兴致和村民攀谈,只客套了两句回屋去了,并未注意,刘启感到很怪却不熟这个时代的人情世故不好多问,两个女孩又缠着他讲故事,只好进屋去了。
张老汉家最后一灯油也已燃尽,刘启好容易把听故事听瘾的张灵哄去睡觉,自己却怎么也无法入睡,回想这个自己正式的三国之旅的第一站短短三四个时辰的经历,刘启觉得融入这个陌生的世界想象容易多了,尤其是最为担心的语言障碍根本不存在,虽然自己的口音和用词还是显得特别了一些,但用不了多久会完全适应。
之前的担忧和紧张一扫而空,希望今后也能顺顺利利找齐太平要术,搞定张角那厮,玩个痛快然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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