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祖困惑地看着白脸女人,还没来得及自证,身后的黑影已经再度笼罩住他的身形。
此时的黑影仿佛瞳孔处闪烁着红光,发出剧烈的吭哧声,正想再度出手时,白脸女人出声打断了他,
“傻大个...住手。”
如果眼前的年轻人真的要对她出手,此时的她恐怕已经消散于天地。
那道黑影似乎在挣扎,可他也逐渐发觉言祖身上没有散发出半点恶意,甚至有种...同类的气息。
他那肌肉虬结的手臂悬在半空中颤抖着,良久才慢慢放下。
白脸女人叹了口气,言祖自始至终都没有把身后的黑影当成威胁,此时被发现的她们不过是言祖砧板上的鱼肉罢了。
言祖目光闪烁着,看着依旧恐惧得不敢跟自己搭话的女人,
“别怕呀,虽然你很想在临死前给我来一下,但我这不也没有生气嘛?不对,你已经死了,用你们的话来说“死”该怎么说?”
白脸女人顿时浑身僵硬得如同被冰冻结一般,就连仅有的一丝丝生气,都从眼中消失,机械地回答道,
“念消。”
言祖现学现用,
“念消,我问你,你想念消吗?”
白脸女人眼睛涌起一阵情绪波动,迷茫,激动,愤怒,感动...最终又沉寂于空虚,
“奴家不知道。”
就在言祖沉默之时,突然,旁边的小山一般高的黑影轰然跪下,用力地在地上磕头。
尽管看起来幅度很大,速度也很快,可头磕在地上的时候,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响声,平整的水泥地也没有任何被撞击的反应。
“傻大个...你这是何苦...”
女人的声音越来越飘渺,明明近在咫尺,却好似在天上传来一般,亦或者说,是这片天地在传递着她的信念。
黑影对白影的话无动于衷,依旧是拼命地磕着头,沉闷的低吼声中充斥着不舍和哀求。
白脸女人的身子已经趋于半透明,手脚的部分都已经如同缺失的拼图一般空了几块。
黑影的瞳孔又逐渐变得猩红,刚刚沉寂的气息也逐渐变得暴戾血腥。
周遭的环境好似被染上了血一般,恍惚间,言祖好像看到了千军万马和尸山血海的修罗战场。
他顿时下定了决心,将手放在白影身上。
白脸女人仅剩的一缕意识发出了微弱的低鸣,像是对现在发生的事情感到不解和惊讶。
下一秒,原本天上的白昼迅速被乌云遮掩,随着雷声轰鸣,立马下起了浠沥沥的小雨。
整個变天的过程不超过十秒钟。
沧海市内,突发的阴雨让无数人淋成了落汤鸡,吐槽着天气预报真是当代社会最大的骗局。
与此同时,漫天的雨滴和地上的沙砾在空中汇聚成一条条舞动的缓带涌向白衣女人身体上空缺的部位。
这些混合着雨水泥沙的事物好像粘土一般与其缝合在一起,随后在言祖轻拍之下渐渐变成了女人身体的一部分。
很快,她那残缺的身子就被补齐,于天地所取的事物滋养着她的灵魂和身体,让其趋于消散的身躯重新凝于实质。
白影紧闭双眸,身子于地上慢慢飘起立于地面上,周身衣袂无风自起,浑然不惧漫天的雨点。
良久过后,她睁开了那双墨黑的双眸,丹凤眼中流露出感激和震撼,
“多谢公子。”
言祖感受着黑影再次平复下来的血气,终于是松了口气,他回过头来侧脸问道,
“你为什么要谢谢我?”
白影被问懵了,
“这...公子救了奴家,奴家理应感谢公子。”
言祖摇了摇头,
“我救你是因为他,如果我不救你的话,他就要失控了,比起他惹麻烦,还是你活着麻烦没这么多。”
“所以我不是在救你,是给自己省事。”
白影那毫无血色的眼皮一阵猛眨,许久之后她也不再纠缠,叹了口气道,
“奴家道行不足,大能所想之事于我而言犹如天机,希望公子莫要与我一般见识。”
言祖又摇了摇头,
“我不叫公子,我叫言祖,你说话有点难懂,能用我们的话说吗?”
白影愣了一下,便学起了历来所见的跟言祖打扮相近的人的语气,顿时发出催人心痒的声音,
“言祖葛格,伦家叫做萍姬。”
突然她的话语又变得如小家碧玉般大气温和,
“如此这般?”
言祖眼皮子跳了跳,用力摇了摇头,
“非也。”
...
一人两影伫立对视,心中皆是一片凌乱。
言祖只能再问道,
“这位黑老大叫什么?”
萍姬俏目一翻,语气也是变得无奈俏皮起来,
“他啊,不会说话,我都叫他傻大个,为了让他不惹乱子,花了我将近四百年的时间。”
四百年?
在言祖接话前,萍姬又如同变脸一样回到了刚才的状态问道,
“如此这般?”
言祖犹豫了片刻,微微点头,
“比刚刚好很多。”
“奴家...我懂了。”
见两人的状态都无比稳定后,言祖也劝道,
“你能不能让黑老大别再发动这个领域一样的能力了,我的共享单车要爆胎了。”
萍姬颌首来到黑影身旁,轻轻拍打着他的手臂,嘴里念叨着一些听不懂的复杂音调。
只见黑影点了点头,刹那间,不远处变形的车胎就恢复了原样。
在入口处,那几个来回横跳的人此时撑着伞,招呼着一个胆小的瘦小伙让他试试。
瘦小伙终于下定决心,还不停地回头叮嘱他们如果自己撑不住要立马拉他出来。
结果,他闭着眼睛踏入牌坊的瞬间,竟是什么感觉都没有。
“什么?不可能啊,我刚刚都差点吐出来了,怎么你小子一点反应都没?”
不信邪的几人又踏了进去,发现竟然真的已经没了刚刚的不适,
他们凝望着天上的雨,
“或许是这个雨把磁场给改变了吧?”
“张力!改变的一定是张力!”
“谁是张力?”
...
在荒凉的楼房底下,一个少年正坐在共享单车上,跟空气对话。
“萍姬,你们到底是什么?鬼?幽灵?”
萍姬看了一眼呆坐在角落的黑影,用凶恶的眼神警告他不要吃墙皮后,又温柔地看着言祖,
“我们既不是幽灵也不是鬼,我们称自己为...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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