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顺不敢想下去。
四姨给田潇潇换了件自己在店里临时休息穿的大睡袍,好歹不要被雨水泡着了。她擦擦脑门的汗,突然听二顺跟她说谢谢。
四姨笑笑说谢不着,要谢也是她谢他,没有他,她也找不着她。
二顺坚持要谢,四姨才恍悟,这是把她当成自己的人了。
“二顺,你什么时候跟潇潇表明心意?”四姨问他。
“不表。”二顺回答地干脆。
“不表?”四姨反问,“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不表就是不表。现在这样就挺好,无话不谈,推心置腹。表了,她不同意,连现在的状态都没办法保持下去了。”二顺解释。
四姨这才了然,太过于重视,所以不敢破坏这种状况吧。她心里暗暗想着,得找机会问问田潇潇的意思。
“四姨,你觉得我们俩相配吗?”二顺突然问。
“配!怎么不配!她傻瓜你也笨蛋,两个人年纪轻轻都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现在哪里去找你们这样的人?别说你们这么小的年纪了,就是我!都已经年奔60了,还在不停的奔波,一天天都不知道忙碌个什么,活的还不如你们通透。”四姨拍着胸脯表达着看法。
二顺沉默下来。
要说共同点,他们两个也没有,都在青春年少的时候经历了人生的大波大浪。
因为经历了,所以感同身受,所以事事才不要求完美。
可是真正的感情不是靠同情和惺惺相惜来维持的,这需要心灵相通。
虽然她学历高,但他感觉他们两个在一起时,田潇潇的笑容比上班要多好多。
就让他看着她吧,直到她累了。最后那个人可以是他,也可以是别人,无论怎样,只要她好,就一切都好。
“四姨,谢谢你!我知道自己斤两,我会守护好她的。你摸摸她脑门还那么热吗?我车上有水,要不要给她擦擦?”二顺担心那个躺着的女孩。
他想知道她是因为发烧昏迷,还是因为内心忧郁不愿醒来。
无论哪种,都让他心痛。
四姨是过来人,自然能看出二顺在担心什么,但有一些坎是必须要自己来过的,别人是帮不上忙的。
“还是那么热,你递给我瓶水,我给她敷一敷。医院快到了没?”四姨看着浓重的夜色,雨已经很大,看不清外面的建筑,坐在车内无法判断所在位置。
“还得等会儿,水就在你座位旁边的车门上。那个水已经不能喝,放了好久了,但是可以用来降温。”二顺说着,全神贯注的观察路况。
四姨手一摸,果然在车门上摸到了瓶水,倒在毛巾上给田潇潇敷好。
四姨感觉过了好久二顺才把车停下来。车门一开,外面已经有急救床在等着了。
看着田潇潇被推进急救室,四姨这才喘了口气,问二顺:“怎么来这了?我记得这里更远。”
“这里有认识人,我们村有个大学生在这里做主治医师。”二顺也累坏了,浑身湿着坐在墙角,想了想说又加了句,“踏实。”
田潇潇很快就被推出来,身体各项指标都完全正常,医生推断是由于淋雨又发烧,导致的短暂昏迷,很快就会醒。
二顺拦住要走的医生,要求医生给他,用点安眠的药,今晚不要让她醒了,她实在缺乏休息了。
看着医生给田潇潇加了药之后,二顺要求把四姨送回去。
四姨也听到了医生说的话,他又看了看二顺,很干脆的回家了。
忙碌了半夜,二顺早已精疲力尽。这几天他也一直紧绷。那天在货场,自己车队的司机和其他车队的人因为装车顺序干起来了,差点出人命,幸亏葛志超跟自己去了,及时出手处理,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今天又是在跟对方交涉,受伤司机和受损车辆的赔偿问题,还没有交涉出结果,就被四姨的电话打断了。
二顺摸了摸铁锹的头,已经不像来时那么烫了,烧已逐渐褪去。
他突然感觉肚中空空饿的难受,这才想起来他午饭晚饭都没吃,早晨只垫了一口面包。
看着熟睡的田潇潇,二顺起身想着去找去后勤,找自己村的人找点吃的。
后勤的王大栓还在拉着一帮人玩牌,见二顺过来给他们介绍,又问这个时候他来这里干什么。
二顺说明来意,王大栓给他扔了一袋子鸭脖和几瓶啤酒。告诉他只有这个,食堂早就没饭了,啃几口过过嘴瘾就行了。
二顺看着这一堆鸭脖,摇头苦笑,早知道自己去医院超市买块面包来的多实在。也不知道这个爱吃喝玩耍的王大栓怎么在帝京这个三甲医院混的这么开。
他撸起袖子,无奈地坐下开啃。
这时王大栓说话了:“二顺子,刚才你说送来的朋友和你什么关系?”
“嗯。我妈的故友家的孩子。”二顺随口胡诹着。
王大栓知道他妈妈的事,也不再多问,专心打牌。打着打着牌,又想起一件事,干脆把牌扔了,跟牌友们摆手:“哥几个散了散了!今天不在状态,明天再继续!明天我请你们出去吃肘子!”
老少几个笑呵呵地道别都回了自己的宿舍。
王大栓这才跟二顺说起来:“二顺子,前几天你托我给你找的床位你还记得不?”
二顺愣了下,点头:“当然记得。多亏栓叔,不然连院都住不下。”
“她跟你什么关系?”王大栓紧跟着问。
“没关系。她是今天我送来这个人的老板。”二顺回答。
王大栓一听松了口气:“今天我遇到于主任了,他说起那个病人的情况,可能不太好。”
二顺赶紧抬起头:“不好?我没听说啊。”
王大栓也拿起一根鸭脖子啃起来:“你能从哪听说,在没有检查结果之前,于主任会和你们这些病人家属说?”
说着他一脸感慨地说:“于主任说要做什么活检,他怀疑这个病人可能会是最严重的那种。”
二顺听着突然想到田潇潇会不会因为知道了楚兰的事,又想起她爸爸,伤心无处排解,所以才会出现晚上这一幕吧。
他想着想着,没了心情啃下去,拿起没有喝完的啤酒仰头咕嘟咕嘟喝光,站起来。
“栓叔,好吃好喝,还是在你这自在。我得回去看着那个朋友了,她快醒了。六娃在我那里干的挺好的,机灵爱学,等我扩大规模,给他个管理岗干干。”
王大栓咧着大牙,胡子抖抖:“就知道二顺子是靠谱孩子。以后有了病,就来找你栓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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