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你听我说没有?”四姨刚把二顺带着葛志超来吃饭的事跟田潇潇说了一通,谁知听的人只顾吃饭,哼都没哼一声。
“嗯,听到了。”田潇潇低头吃着饭,还是应了一声。
“那个老葛是谁啊?听他的样子跟你很熟,我没听你说过啊?”四姨继续追问。
田潇潇此刻一点心情也没有,她干脆摸摸嘴站起来:“四姨,我有事,先走了。葛叔叔是我的朋友,回头我再跟你说吧。”
四姨看着田潇潇风风火火的走出去,满脸担心,这丫头来的时候还好好的,中间接了个电话就突然晴转阴了,别是有什么事吧。
四姨给二顺打电话,想问问他知不知道,谁知电话响了好久他都没有接,这下她心里更担心了,想给田妈妈打个电话问问,又怕惊扰了她,很多事田潇潇都不跟她说。
四姨有些懊悔葛志超来的时候没有留他个电话,一个人对着青江望了好久才回去。
……
……
……
夜色渐浓,田潇潇沿着青江慢慢地往前走。他刚做到四姨店里的时候就接到了秦天明的电话,说明天楚兰要做活检,希望田潇潇能过去陪陪她。
田潇潇情绪黯然,她不觉得自己应该去去陪楚兰。论关系,他是楚兰的手下,工作上听命于楚兰。论私下,她也不过是陪楚兰醉了两次酒,去了两次医院。
从心而论,她不是很赞成楚兰的人生观和工作态度,楚兰总是太急功近利,好像前面有什么急事等着她。
但这并不妨碍她成为楚兰私下里走的最近的同事。
田潇潇知道活检是什么意思。她妈妈住院的时候,她们就会每个科室去串门。
看惯了医院里的生死离别,听惯了生命边缘的喜怒哀乐。田潇潇在小小年纪就已经褪去了激昂和冲动。
世间所有的一切,她都看得很淡然。
田潇潇走的很慢,慢到她能够感觉到脚踩到石子又慢慢抬起,似乎石子跟着膨胀。
突然一丝雨水从天而降,无声滴入青江。
田潇潇抬起头,任由雨水打到脸上。雨能滋润万物,也能净化心灵。
田潇潇倾耳去听雨,一声声节奏自然而生,似乎敲醒了世界,点化了人生。
她抬起手,雨接触了她的衣服又融入身上。
雨露相碰则融,教化尘世,为何人碰壁却还无比执着。
田潇潇感慨有些人生不能被感悟,在岁月的长河中,生命只不过是一粒尘埃,渺小而短暂。
岁月更替,时光荏苒,何必一直步履匆匆。
时光总是匆匆,谁与时光赛跑,谁注定是输得那一方。而楚兰在拼命奔跑的时候,不知是否想过可能遭遇到挫折与磨难,而这些带来的坎坷和泥潭她又能否承受。
田潇潇不知道这一次会不会是好的结果。
她是个悲观的人,从来不去想好的结果。
不是不想,而是人生从来不是喜剧。
在田潇潇的理念里,生而为人需要做的,就是善待生命,充实生命。人生之旅,路过的就是风景,走过的就是经历。生命无论长短,都要从容走过,再伟大的事情最终也会成云烟,不要给自己郁闷的理由,不要给自己颓废的借口。在平凡而琐碎的生活里,淡然一颗心,从容一切行。必须要正视自我,淡然心胸,释然处世。
可惜,事事不落人后的楚兰不明白这些道理。
也许有人会说这些道理,谁不知道呢。可事实就是这样,有些人真的就是不知道。
田潇潇被爸爸的突然离世对人生产生了极度厌烦。
可她不能表现出来她还有妈妈,她必须代替爸爸照顾好他的这个公主。
人为什么都要争?都要拼?平平淡淡,坦坦然然,轻轻松松的活着,难道不好吗?
钱真的有那么好吗?医院里真的能够治好病吗?
田潇潇从来都不相信,她相信的只有自己,她只相信爱能治愈一切,妈妈就是最好的例子。
雨越下越大,天越来越冷,田潇潇不知不觉抱紧了双臂,她还在漫无目的地走着,觉得精神越来越恍惚。
多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上次是爸爸离开吧。
田潇潇不喜欢这种被放空的感觉,似乎生命都不受自己掌控。
她精神越来越差,身体想停下来,可是微弱的意志还在坚持向前跺着步。
……
……
……
二顺和四姨找到田潇潇的时候,她已经躺倒在一座高架桥边。
二顺开着车沿着江一边喊一边找,看到路边似乎有个蜷缩人影的时候,他疯了一般冲着跳下车去,吓得四姨赶紧拉手刹。
“四姨,她发烧了!”二顺摸着田潇潇滚烫的额头,心急如焚。
“快快,抱上来,我们送医院。”四姨大开着车门,从上面把田潇潇接进来。
“四姨,你给她把衣服换了,湿的更难受了。”二顺开着车,疯狂踩着油门。
“哎呦,二顺,你个兔崽子开稳点。别医院没到让你给报废了!这丫头没事,身子骨好着呢,看你这么担心。”四姨正在给田潇潇擦着雨水,被一个急转弯给甩了一下,直接撞上车门,疼的她直龇牙,忍不住骂了他几句。
“四姨,这里这么荒凉,潇潇跑这里来干什么?”这是一座通往郊外的高架桥,桥足有二三十公里,过了桥就是山就出了城。二顺饶了好久才绕回去。
四姨看了眼外面,低声说:“潇潇爸爸在那边。”
在那边?哪个那边?
二顺一下子醒悟,在桥的那边!
他回头看了眼脸蛋烧的红通通的女孩子,头发还滴着水,这是发生了什么,让她突然这样颓废。
四姨不知道,不然她也不会急到十几个电话不停地打。也幸亏她执着,不然等他今天忙完肯定得后半夜,那岂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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