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子良把重新甩钩入池后,站了起来,取下头上斗笠,这下子,阮红梅看清了他的全部面貌,却大吃一惊,倒不是此人长得丑陋,而是因为他的双瞳,竟然是一蓝一白,诡异无比。
柳子良看到了阮红梅的诧异,笑道:“怎么?少将军觉得鄙人这副尊容可有王佐之才?”
阮红梅这才觉得自己有些失礼,笑道:“先生莫要看清了在下,在下虽只是一介江湖草莽,倒也懂得人不可貌相的道理。”
“你也不必恭维我,我且问你两个问题,你如实答我,若是对我心意,我自然随你而去,第一,你为何起兵,第二,若你最后笑傲群雄又当如何?”柳子良盯着阮红梅,神情肃穆。
“天下大乱,苍生疾苦,我自然也晓得,但我本就只是一介江湖颠沛,并无争霸天下解救苍生的大志,起兵的原因很简单,只为报我亲生父母以及养父养母之仇,当今朝廷权臣,脱脱乃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其手握重兵,凭我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对抗他的百万大军。至于先生所问第二个问题,我若当真有那气运,定会解甲归田。”阮红梅答得实实在在,句句出自本心。
“好,我便随你而去,其实,我本就是在等你,无论你怎么回答,我都是会答应你的。和你一样,我追随你,也只是为了一己私欲,实不相瞒,伯温已去了凤阳,算一算时日,他应该已找到他所谓的明主,我与伯温虽然是至交好友,但又是敌人,才智互为伯仲,各有千秋,我这次,就是要和他下这一盘天下之大棋,分个高低输赢,凤阳那边的红巾已成了气候,但你这边,嘿嘿,我若是最后赢了,那才叫痛快。”柳子良顾自笑了起来。
此间事了,扬帆返航,何来时不同的只是船上多了个柳子良,阮红梅其实也不确定这柳子良会有多少真才实学,但他一看此人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见他第一眼时,自己又有种觉得他是世外高人的感觉,刘伯温看来已投靠了别人,与自己终归无缘,抱着且看此人如何的心态,一路与柳子良谈笑风生。
柳子良虽然是读书人出生,却更像一个江湖人,对江湖上的诸多事情倒比阮红梅还清楚,二人一路谈笑,一向冰冷寡言的阮红梅却也活泼了许多。
临近姑苏,正在谈笑的周子良却突然站了起来,闷头就往水中跳去,往来时的方向游去,突如其来的这一切,吓得阮红梅一跳,知道周子良文弱不懂武艺,瓯江绵延数千里,这不是自寻死路么,大喊道:“先生此举何意?”
“少将军还是另请高明吧,我与少将军一路谈笑,每一句话都掏心掏肺,少将军虽然极力恭维,但我也听得出你有所猜疑和介怀,行军打仗最忌就是将帅离心,少将军既然不信我,我又何必自寻死路,后会有期。”周子良人在水中喊话,依旧拼命向来时的方向游去。
阮红梅暗道此人好缜密的心思,朝江中大喊:“先生快请上船,是我不对,不该猜疑先生,如今愿立下毒誓,往后行事若对先生隐瞒,行军打仗刚愎自用,有负先生厚望,叫我被天打五雷轰顶,暴毙而亡!”
周子良听到阮红梅发下誓言,这才停下,阮红梅于是足点船沿,使一水上漂轻功,四步点踏水面,几个起落,犹如老鹰抓小鸡般,将柳子良捞出水面,飘回船上,二人经此,不再各怀鬼胎,推心置腹起来,及至姑苏,俨然已如至交好友一般。
到了姑苏,停船上岸,见过古啸京等人,为众人介绍柳子良,又将诸多事宜一一说罢。
“原来是百柳鱼痴!”老驴却识得柳子良的名头。
焚香祭旗,歃血盟誓,拜柳子良为军师,期间繁杂诸事,自不必说,但葛鹰与老狗却不在此,听众人说,葛鹰昨日已然动身,主仆二人去往台州洋屿山寻他表妹去了,让阮红梅不必担心,也不必等他,事了自然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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