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萧清慌忙拉住她,赔着笑脸哄道,“小月月,小香香,想不想吃冰糖葫芦?”
月香的身子一顿,扬起微黑的小脸道:“又要骗我……”
“不骗你,晚间便给你做,如何?”萧清笑眯眯地说道。
自前日给小婢女描述了冰糖葫芦的长相和味道之后,小婢女早已想入非非,连做梦都在吞口水。
“当真?”
“你要相信自家郎君!乖,听话!”萧清一拍胸膛,信誓旦旦地道。
“好吧,”月香抬手抹了一下眼睛,破涕为笑,“奴婢相信郎君!
禁不住冰糖葫芦的强大诱惑,小婢女立马就成了少主人的帮凶,手脚麻利地从屋檐下搬了个马扎放在院墙下。
“郎君,奴婢扶你!”
萧清满意地笑了,一脚踩上马扎,一想到柳玉娘看到礼物时的欣喜表情,他自己倒先乐了。
“玉娘,我来也!”
“郎君所来为何?”
“自是来给我家卿卿送温暖的,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卿卿”二字相当于后世青年男女之间的亲热称呼,好比“小宝贝”之类。
话音未落,猛然感觉对方声音不对,下一秒墙头突然窜出一张中年胖女人的大脸,几乎跟他面贴面!
唐朝多悍妇,这封四娘可是兰陵坊内赫赫有名的悍妇,水桶腰,铜铃眼,身形五大三粗犹如汉子。
“哎哟我去……”
萧清吓得倒吸一口凉气,脚下一个趔趄,整个人向后仰倒……
“郎君!”
忠心耿耿的小婢女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扶住少主人,结果被萧清结结实实地压在了下面。
那封氏语气阴森森地说道:“萧家小子,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我特么吓得魂飞魄散!惊喜个屁啊!
小婢女在下面惨叫连连:“郎、郎君……快起来啦,奴婢的腰都快被你压断了……”
“噤声!小屁孩哪来的腰?”萧清狼狈地爬起来,很是恼火,“小心把我娘召出来!”
“措大,你要不要脸?!”
封氏脚踩踏凳,双手叉腰,即时开骂。
“终日里就晓得翻墙越屋,勾引良家女子,非礼勿视非礼勿言的道理不懂么?还读书人,圣贤的道理你都读狗肚子里去了么?”
面对着犹如下山母虎般的封四娘,即便后世有着“三寸不烂之舌”之称的萧清,心中也是阵阵发虚。
“娘,你快下来,莫摔了。”柳玉娘仰头看着封氏,又羞又急。
“那个,封、封婶好!”萧清搔着后脑勺,一脸讪笑,“其实我、我是……”
“我什么我,谁人是你婶子?”
封氏把眼一瞪,眼珠子向外突突着,像极了重度甲亢患者。
“你这轻薄的狂生,一无是处的穷酸书生,癞蛤蟆竟也想吃天鹅肉么?瞎了你的眼了!”
“老娘把话扔在这里,就算公鸡会下蛋,母猪会上树,老娘也不会把玉娘许给你这一无是处的废物!你趁早死了这份心!”
萧清讪笑道:“那个,封婶啊,咱们有话可以好好说嘛……”
“谁与你有话好说?下月初三我家小娘子便要风风光光嫁入吴家!你这酒囊饭袋好不识礼,下次胆敢再攀爬墙头,作践我家玉娘,我定要去官衙告你坏人姻缘,让你去蹲大牢挨板子!”
封氏那张大嘴飞快地一开一合,吐沫横飞,其骂街功夫已是登峰造极。
妈呀!太可怕了!这嘴巴萧清自愧不如!
便在此时,一个约莫四旬年纪的妇人从萧家屋内慢慢走出来,椎髻青裙,面色微黄,似是患有眼疾,是摸着门墙走出来的。
这妇人便是萧清的娘,因为病痛与过于辛劳,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大很多,甚至已显出老态。
“娘,你出来作甚?外面冷……”
萧清和月香快步迎上去,一左一右搀住侯氏。
“侯氏,你出来得正好!我正欲寻你讨个说法!”那封氏面带讥笑地用力哼了一声道。
萧清皱眉,瞪向封氏道:“哎哟我去,你还没完了是吧?!”
“清儿,回屋去!”侯氏直视着儿子,声音不高,语气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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