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这位兄台援手。”王宜年双目炯炯,盯着眼前帮崔白勒住奔马的大汉,“却不知如何称呼?”
“在下姓韩,”那汉子一叉手,“帮把手的事儿……”
话音未落,王宜年前踏半步,右手已经握上腰间刀柄,打断了对方的客气,“军机府的人?”
汉子抬眼盯着王宜年,脸上突然挂出笑容来,“守夜人的眼力,果然名不虚传。在下韩攻,还请放过我那位小兄弟吧。些许小手段,原是想跟贵人搭上话,我们没有恶意。”
崔白从马背上跳下来,也不开口,先摸着掣电的脖子安抚它。依刘长明的鉴定,这匹青马四岁大。一般马的寿命,在二十多年到三十多之间,四岁的马,相当于少年步入青年之际,从性格上来说,正是跳脱的时候。今天一天的长途跋涉,早已耗尽了掣电的耐心,围上来揽客的人群,更使它烦躁,再被人故意使坏拿头发丝在眼边一撩,它就发了脾气。好在它并不是真受惊了,奔跑中还在控制,并没有闯下大祸。
“韩攻?”崔白手抚着掣电的脖子,转头看向保持着叉手行礼姿势的汉子。
“恭听贵人的吩咐。”韩攻弯了弯腰,语气愈发的恭敬。
“站在当街也不是个事儿,找个地方坐下聊吧。”崔白也不还礼,如同吩咐自己属下的语气。
“城里大十字把角惠福店,是小人的买卖,有劳贵人光降玉趾。”韩攻一个以开店员外为掩护身份的军机府密谍,说起话来却比北地读书人还喜欢拽文。
崔白点点头,“在前带路吧。”
又掏出张十贯的交子来,让王宜年去收拾手尾,刚才掣电撞倒的一人早已起身站在街边,嘴里装模作样还在呻唤。不过崔白也看得分明,掣电只是用肩轻轻挤倒了他,并未受伤。
韩攻在前领路,崔白也吩咐刘长明放开了那个店小二模样的瘦小汉子,一行数人,在看热闹的人群夹道围观下,往高邑县中心走去。
在此之前,军机府的人还没找上来过。以崔白的猜测,前天辽军破边后,南京军机府的指示即使立即发出,恐怕也还来不及到达赵州境内的高邑。那么,识别汴梁来人,并找机会接触上的指令,多半是来自保州前线的营中。只是这个指令,是由哪一方所发出呢?
如今的军机府,实际上处于群龙无首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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