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洋海淫笑:“你叫吧,不会有人来的,我把门关得紧紧的。”
施菲儿大惊,掀打得更用力。
汪洋海盯着她洁白诱人的身子,兽性大发,竟一下把她从浴桶中抱了出来,他这一下的力量绝不比野兽小!
施菲儿大声叫喊:“救命啊······”
汪洋海紧紧地抱住她,淫笑连连:“菲儿,不要怕,我们迟早要结婚,总会有这种事的,来吧,我真的要疯了。”
施菲儿仍然乱撕乱咬,大喊大叫,坚决不从。
正在紧要关头,忽听一阵猛烈的擂门声。
汪洋海大惊:“谁?”
来人不答,仍在擂门。
汪洋海放开施菲儿,她竟已急得昏迷过去,他立刻穿上衣服,把浴巾覆在施菲儿身上,又问:“是谁?”
来人依旧不答,依旧砸门。
汪洋海只好开门。门刚开,他头部就中了一棒,倒在地上。
进来了一个人,丫鬟素玉。
她快步上前,扶着施菲儿,掐她人中:“小姐······”
施菲儿终于醒来,伏在素玉身上痛哭起来。
素玉安慰着她,帮她穿好了衣服。
素玉痛斥汪洋海:“你这个禽兽,你把小姐怎样了?”
汪洋海满腔怒火,自己的好事被这死丫头打断,恨恨地瞪着她:“没怎样。”
素玉冷哼:“若小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知府饶不了你!”
汪洋海顿时面显悔意,低声求饶:“菲儿,你知道我是爱你的,若你真不想活了,我陪你,我们一起去。”
素玉越听越不耐烦:“胡说,滚出去!”
“是,是,菲儿,原谅我吧,我这是因为太爱你呀!”
施菲儿大叫:“滚出去!”
汪洋海一下就滚到屋外,逃之夭夭。
素玉拥着菲儿,柔声问:“小姐,没事吧?”
“没事。”施菲儿摇摇头,“谢谢你及时赶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我怎么也没想到汪捕头竟是这样的人。”
“我也没想到。”施菲儿心都碎了。
“你打算怎么办?”
“先别告诉爹爹,等杨枫的案子了结后再说。”
“老爷叫你到书房去一下。”素玉说明了来意。
“有什么事吗?”施菲儿伤心地问。
“老爷没告诉我,不过听府内的人说,昨晚城东的大富崔大福家被盗,留下了‘杨枫’两字。”素玉说。
施菲儿大吃一惊:“真的?”
素玉说:“不大清楚,大概是不会错的。”
施菲儿已全无精神:“我回去休息,你去打听一下,回来告诉我吧。”
府衙大厅内,人声嘈杂,议论纷纷。他们脸上布满惊奇恐怖。
施威的情况也差不多,阴沉着脸坐在那里。
陈晋爵开口说话了,声音竟有些颤抖。
他说:“被我们追捕得连面都不敢漏的杨枫,居然在城东作案。崔大福家至宝如意白玉佛被盗,黄金珠宝也被洗劫殆尽,总共盗走约有三十万两。”
众人凝神静听,没人说话,他们已惊奇的说不出话来。
陈晋爵又说:“我们去查看了一番,他家秘密金库墙壁上留有‘杨枫’两个大字,确信是杨枫所为。”
一直未开口的施威说:“杨枫伏藏几日,又复出现,并且再次作案,恐吓我们,这是始料未及的。但这也正说明他在心虚。”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说:“杨枫这样的大盗,做事向来是不做不休,也许今晚还会作案。”
众人均认为有理。
陈晋爵说:“我们今晚在重要地点严密布防,只要发现了杨枫,立刻示警,我们的人手合围杨枫,捉拿他便大有希望。”
施威布置任务。临末严嘱,今晚要严密监视,杨枫出现,立即格杀。
众人散去后,施威面带怒色:“汪洋海怎么不见?”
陈晋爵说:“我四处找过他,没找到他。”
施威更怒:“你见到他,立刻传来见我。”
陈晋爵面上微露得色:“是!”
施威余怒未消。用力拂了桌上茶杯,茶杯落地,粉碎。
施威独自一人在陶然亭饮酒,虽是在喝闷酒,脸上却笑意毕露。
夜风轻拂,烛焰跳动。
现在已是子时,大多数人已经入眠,正是窃贼作案的黄金时间。杨枫这时也许也开始了行动。
今晚他开始行动的一刹那间,也是他开始步入地狱开端。在他现身的同时,四周黑暗中便有成百上千只手向他伸去。
衙门内十之**的人都被派出,城内众多游闲之人也匿于四处。一有声响,便四周合围。除非杨枫生了翅膀,否则他必成网中之鱼。
施威眼中笑意更为明显,喝干酒杯中的残酒,又满满的斟了一杯,对这黑暗的夜空举杯,似在邀请暗中的杨枫出来投入罗网,大笑,笑毕,一口饮尽。
他闭上了眼。他记得他已喝了五大杯。他的酒量通常是七大杯,但他现在不能再喝了,不然未听到好消息就已先醉了,那有什么意思?
他在如此漆黑如此凄凉的夜里,坐在坚硬冰冷的石凳上,为的就是等好消息。然后再痛饮几杯,一醉方休。
冷涩的酒在口中的滋味虽不大好受,但一入肚中,就有一种说不出的痛快感觉。这种感觉也许就是嗜酒者好酒的原因。
酒的确可以御寒,如此寒夜,施威并不觉得冷,只觉得凉快。
施威闭着的眼忽然睁开了。
他睁开的眼中充满了笑意,因为他听到了脚步声。
虽然那人离此地还很远,但在如此静夜,还是能够分辨出是朝这边走来。
脚步声很急,说明走得很快。
脚步声越来越清晰,施威已分辨出来人是谁了。这个人的脚步声他已听过千万次,脚步沉稳,不是陈晋爵还是谁?
陈晋爵是负责捉拿杨枫的,这时到这里来当然是来报讯的。
陈晋爵从黑暗走到光明的地方,杨枫也许已从光明里走入黑暗,黑暗的地狱!
来人的确是陈晋爵,他已来到桌边灯前。
他的脸上还冒着汗,为了杨枫这件案子,已累惨了他们。
施威爽声一笑,满满的斟了一杯,递向他:“陈晋爵,辛苦你这么晚了还四处奔波,我真过意不去。先喝下这杯酒,再慢慢告诉我你带给我的好消息。”
奇怪的是陈晋爵并没有喝酒,因为他连酒杯都没接。
这一点也许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他的一双眼睛!
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施威那只修长、洁白、镇定的手,又盯着手中的酒杯,就像看见一条大毒蛇吐着毒信向他袭来。
他的面部表情越来越怪异,目中充满惊骇之色。
看他的样子,若施威举杯的手还举在他胸前片刻,他就要大叫就会发狂了。
施威可不愿这样的一个得力助手发狂,他慢慢的缩回了手,将那杯陈晋爵认为是毒蛇信子般的毒酒饮尽,慢慢的放下酒杯,他才慢慢的说:“陈晋爵,把你的消息说出来,打死了杨枫也无妨,生擒活捉当然更好。”说完他舔了一下嘴唇,咽了一口口水,紧紧地盯着陈晋爵,不再开口。
陈晋爵还是紧紧地盯着那只空酒杯,他的目光变得迷茫空洞起来,他又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施威,看了很久,他才用像死了老娘在哭丧的那种声音说:“大人,我们又一次失算了,这次杨枫盗的不是别处,而是我们衙门,衙内的金库。”
施威怔住,怔怔地盯着这位给他报告好消息的陈晋爵,死不相信:“你在说谎,说谎是不是?”
陈晋爵神色惶然:“大人,这是真的。”
施威似乎已全身脱力,连说话的劲头也没有了。
陈晋爵说:“这次为捉拿杨枫,衙内里出动十之**的人手,造成衙内守备空虚,杨枫没在我们监视防患的区域作案,却潜入衙内,全无声息的盗走价值五十万两的金银珠宝之物。”
施威怔了好久,这时才说的出话来:“你们什么时候发现的?”
“刚不久,守护金库的孙老管来报告的。我与汪捕头等人商量,立即通知了其他地方的监视人,密切注意一切动静。”陈晋爵不但回答了施威的问题,还报告了自己的安排,他认为自己的安排是正确的。
但施威却不这样认为,他一掌将石桌上的宋时汝窑青瓷酒杯击碎,大吼:“陈晋爵,你敢自作主张!”
陈晋爵看着粉碎的酒杯,忽然双腿发颤发软,快要倒下了,他的声音发软发颤:“大人,我们除了这个办法,再也想不出别的什么好办法。”
施威面色铁青:“胡说!既然杨枫刚刚作案,就说明他还没走多远。那么多的金银珠宝,他单身一人,要带走并不是件易事,我们应缩小范围,成收网之势,将他围住擒拿。”
价值五十万两的金银珠宝分量并不轻,杨枫单身一人很难运走。
陈晋爵忽然微笑:“如此说来,我们还是有机会擒住杨枫,并且还能追回珠宝。”
“很有可能。”
杨枫虽不大可能擒住,但追回珠宝却有可能,杨枫绝不会背负着沉重的包袱逃命。
施威现在最在乎的是追回这些珠宝,这些珠宝,大多是府里没收的赃物,已经充公,作为衙里的经费,失掉这些珠宝,衙里如何维持将成重大问题。
“你立刻通知守候监视的人向衙内挨近,绝不能放走杨枫!”
“是!”陈晋爵仓皇逃走。
陈晋爵如负伤老鼠般地逃走,更令施威失望。
这本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却演变成鼠戏群猫的笑剧,猫反被老鼠咬了几口。
施威深深叹气。
衙里的人怎么如此不济?也许是衙里的高手太少,对付杨枫这样的高手,只有高手才行。
记得方大哥临走时说过,他会派人来协助自己捉拿杨枫,但人仍未到。等明日派陈晋爵去给他贺寿之际,向他“借”几名高手回来。
已过四更,四周漆黑,万籁无声。
施威仍坐在坚硬冰冷的石凳上,桌上蜡烛仍明,酒壶仍在,酒也还有。但他却没有喝,他没有那心情,他连那只平常最钟爱的宋时汝窑青瓷酒杯都击碎了。
他觉得很疲倦,疲倦得只想睡觉。
现在仍不见回报,看来追回那批珠宝的希望很渺茫,捉拿杨枫更不可能。
在一阵啁啾鸟鸣声中,施威醒了过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睡着的。
他只知道他现在很冷。
天色一明,桌上的蜡烛早已燃尽。
他擎起酒壶,猛喝几口。
酒不但使他暖和些,也令他清醒多了。
现在情况如何?杨枫被擒没有、珠宝追回没有?
他起身,头有点昏眩,扶着石桌站了片刻,向大厅走去。
刚出亭子,就见汪洋海走了过来。
他神色慌张,莫非又出了什么事?
汪洋海的话又令施威大吃一惊。
汪洋海颤颤兢兢简单扼要的说清了发声的事情。
“我们照你说的安排,向衙里靠近,埋伏在四周监视,但直至天明,仍全无动静。我们就知这次撤离有所不妥。果然,听探子来报,说城东巨富俞万田家被盗,同样留下杨枫大名!”
若不是汪洋海眼疾手快扶住施威,他就倒在地上了,他长长叹了口气:“我们又被杨枫戏耍了。”
汪洋海也叹了口气:“杨枫的确厉害,调虎离山,居然两次奏效!”
调虎离山,作案连环!
汪洋海沉默很久才说:“难道我们就拿他毫无办法,任他逍遥法外不成?”
施威说:“总有一天会擒住他的,我们决不能丧失信心。”
汪洋海说:“大人,先前我到俞万田家去了一趟。”
施威问:“有什么发现?”
“没有。”汪洋海话锋一转,“不过听他家看管金库的俞二说,杨枫叫他转告我们,若再紧紧逼迫他,他会让我们衙门不会好看,他会澄清他是被冤枉的。”
施威听着,没有开口。
汪洋海又说:“大人,我觉得这件案子有些不妥,那方督军······”
“不要再说。”施威打断了他,“事情已到这个地步,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不管方督军是真话还是假话,就算是我们错了,也要一直错下去。我们决不能在这时撒手。”
汪洋海怔住,他不解。
施威又长叹了口气:“洋海,好好干吧!我这个位置迟早是你的。你一定要树立威信,这件案子正是你一显身手的好机会。”
“大人,我还是不懂。”他确实不懂。
施威只好说得明白些:“我也认为方督军的密报有假,但我们已经做到这个地步,若放弃杨枫,岂不让人笑话?况且杨枫不除,干我们这行的就没一天安稳日子过。”
汪洋海说:“但······杨枫如此厉害,我们怎是他的对手?”
施威淡淡一笑:“你怎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他杨枫再狠,也只一人,他势单力薄,终究不会是我们的对手。”
汪洋海连连称是:“不过我们衙里能人太少,心有余而力不足。”
施威说:“我也这样认为,方督军说过他那边有很多高手。过几天是他的五旬大寿,我派陈晋爵去贺寿,顺便借些人回来。”
“但等他回来岂不太晚了?”
“捉拿杨枫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我们必须要有耐心才行。”
汪洋海忽然眼睛一亮:“大人,我们身边就有一位高手。”
“谁?”
“申飞,方督军带来执刑的申飞,听说他是神枪手,他的武功也很不错。”
汪洋海在他手中吃过两次苦头,很容易的便想到了他。
施威精神也是一震:“这几天他在什么地方?”
“我不大清楚,不过,要找到他应是不太难的。”
找他比找杨枫轻松得多,至少他不会躲着不露面。
施威说:“我们给他个官做,协助捉拿杨枫,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汪洋海说:“一定会的。”
施威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杨枫与天香园的女人常有来往,他曾经扬言他会澄清这件案子,给他作证的就是一个妓女。”
“你能找出这样的一个妓女吗?”施威问。
“也许能。”汪洋海立即想起捉住杨枫的那晚,与他争吵的那位妓女小蝶,“我会去查的。”
“查出来应怎么办,也不用我吩咐。”施威盯着汪洋海,目中有一丝残酷的笑意。
“我懂的。”汪洋海懂,施威要他杀人灭口。
他以前从未见过施威有这样的作风,看到施威的眼色,他全身升起一丝寒意。
施威面带微笑:“你去办事吧。”
汪洋海极不自然的说声“告辞”,轻身而去。
汪洋海的身影消失不见,施威的微笑变成了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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