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章:天香园“情人”(1 / 2)雷浪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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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枫看着自己在月光下的身影,不觉哑然失笑。

突然间从荒坟中冒出,头发蓬乱,的确与鬼相似,一个孤身女子怎禁得住这般惊吓。

杨枫本打算还去瞧瞧那吓昏的女子,但转念间打消了这个念头。在月光下虽未看清是谁,但从那尖叫声他想起了一个人:施大小姐。这一声尖叫与施大小姐在狱中的叫声是完全相同。

杨枫不禁产生一丝残酷的快意。

施大小姐认为必死无疑的杨枫居然逃了出来,鬼魅般出现,吓昏了自己,她若知晓其中原由,不气死才怪。

杨枫漫无目的的走着,飘飘荡荡,就像一个游魂。

明月高悬夜空,一如既往的行驶,似乎在陪伴着杨枫这流浪汉。

杨枫疲倦极了,斜倚着一棵大树打量四周。

前面是道围墙,围墙内的绿树红花,小桥流水,假山楼阁隐隐可见。

这是什么地方?如此豪华气派。

天香园,杨枫熟悉已极的天香园。

他在这里被捉入狱,他又越狱逃了回来,他漫无目的的走,居然还是回到了这里。

他这种毫无归宿的流浪汉,为什么总是从哪儿离开又回到哪个地方呢?难道妓院是他们的归宿?心的寄托之处?

——也许妓院的最初兴起就是因为有了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因为妓院的确是他们最好的归宿。只有在这里,他们才能暂时忘掉内心的苦痛,才能忘去昨日的悲哀与不幸。

浪子与妓女的命运岂非也一样?妓院终非浪子的“归宿”,妓院也终非妓女的“家”,他们只不过是暂时寄人篱下,等到人老珠黄,等到心有所依的那一天,他们终究一天会离去的。

浪子总是离不开妓女的。——但妓女却可以离开浪子。

妓院并不是专门为浪子开设的。没有浪子,照样有形形色色的男人上妓院。有妻妾的男人也同样上妓院。他们到这里来难道也是为了忘记昨日的哀愁与不幸吗?

妓院里又能真正忘记内心的苦痛吗?

绿树株株,红花朵朵。

杨枫熟悉极了,但他最熟悉的还是天香园东面的千年巨树。因为他总是从这棵树上跃入天香园,再进入小蝶的房间;因为他总是从天香园跃到这棵巨树上离开这里。

杨枫不能让人知道他与小蝶的关系,他怕对小蝶不利。

现在杨枫又要从这儿进去了,去见可以让他生让他死的小蝶。

只要想起小蝶,杨枫心中就会莫名的感到阵阵暖意,这阵暖意足以把杨枫钢铁般的心肠融化。

不畏生死的杨枫,想到小蝶后就留恋生命了。

面临重重困难时,想起小蝶,他就有信心战胜困难。——小蝶给了他信心与勇气。

面临死亡威胁时,想起小蝶,他就有求生的勇气。——小蝶给了他力量和希望。

这样的女人能不令他挂念吗?

于是杨枫又情不自禁回到这里。——他要立刻见到小蝶,向她倾述这些天对她的思恋,诉说他的苦痛,忘记他的苦痛。

月已消失不见,黎明快要来临。

天更暗,黎明前的黑暗本就是一夜中最黑暗的时刻。

天虽暗,却不影响杨枫,他太熟悉这里了,就像他很熟悉他女人最敏感的地方一样。

杨枫想到了小蝶,他的疲倦瞬间完全消失。

他摘了一朵粉红色的花,凑近鼻子,香气扑鼻,小蝶最喜欢这种花。她说这种花就像粉蝴蝶,芬芳鲜艳,却太脆弱。

杨枫轻轻跃上这株千年古树,姿势如燕子那么优美,动作像雄鹰那样敏捷。

但杨枫却觉得他的轻功这两天减弱了,因为点点露珠,簌簌滑落。

园内静极,这个时候本就是妓院最静的时候,这时也是妓女们最轻松最好睡觉的时刻。

大多客人已走,留宿的也因疲倦而进入梦乡。女人们应酬一天,疲倦的身子这时才得到舒展。

园内灯火阑珊。小蝶的房内有没有灯?小蝶在做什么?她一定在睡觉,也许在做梦,她一定梦见了我。

杨枫轻轻飘进天香园,落在如绿毛毯的草地上。草上露很重,杨枫感觉到他的鞋被湿透。

杨枫脚下极轻,他害怕惊动其他的人,他也不想惊醒小蝶,他要给她一个惊喜。

前面这间房里住的就是小蝶。杨枫的心跳得很快,比他遇到最危险情况时的心跳还要快。

房内没有灯,杨枫感觉到小蝶在黑暗里注视着他,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门关得很紧,窗也关得很严实。

女人们睡觉总是把门窗关得严严实实,特别是单身女人。

妓女也是女人,她们也不例外。

——她们这样做是不是为了防止杨枫这种大强盗的不良图谋呢?

其实她们又怎能关得了杨枫这样的大强盗?

门窗紧闭,杨枫又不想惊醒小蝶,他如何进得去房间?

这一点担心是多余的,做了十余年的大盗,若连这点麻烦都解决不了,恐怕他早就改行,也不会成为今天尽人皆知,名满天下的大盗杨枫了。

杨枫用他十余年做案获得的经验进了屋,悄无声息,也许连老鼠都不会觉察,他的确比猫还轻盈。

房内很香,胜过他手中的花香。

女人的房内总是香的,特别是这些风尘女子的房间,男人都是喜欢香艳女人的。——特殊的香味总是能勾起男人的种种幻想,刺激男人的某种**。杨枫已有了一丝醉意。

但他那朦胧的眼睛突然发了光,好像看见一件他从未见过的奇怪事情,他看见了什么?

他看见了小蝶,床上睡觉的小蝶。

小蝶正在熟睡,这有什么令他觉得奇怪的地方呢?

天已蒙蒙亮,园子树梢有鸟在鸣叫。

杨枫听出来这是喜鹊在鸣叫,并且他能够确定,这只喜鹊就在为他搭桥过河的那棵千年古树上鸣叫。

它是不是知道杨枫来了,是不是在给小蝶捎信报喜?

离小蝶的床还有三四尺远,杨枫的手没有那么长,他不可能撩起床罩,但床罩就是被撩起挽好,是谁挽起的?

屋内除了睡着的小蝶和杨枫,别无他人,那么是谁呢?

是小蝶,小蝶睡觉并没有将床罩放下来。

正因为小蝶睡觉不放床罩,杨枫才会有如此奇怪的表情。

睡觉不放床罩其实也不足为奇,但杨枫就是觉得奇怪。

因为杨枫与小蝶同床共枕的时候,小蝶总是将床罩笼得严严实实的,生怕别人窥视似的。

但现在她独自一人睡觉,却偏偏不放床罩,这是为什么?

杨枫想不通,恐怕大多男人都想不通。

杨枫没心情去想这些,他上前两步,倚在床边,他可以清清楚楚看见小蝶了。

小蝶的睡姿妩媚动人,她侧身而卧,侧身朝外,双腿卷曲,真是“抛枕翠云光,绣衣闻异香”。

杨枫的眼睛睁得很大,心跳得更快,几乎要出腔了,这都是小蝶害的。谁叫她生的这样美,长得这样迷人,而又睡得这样动人呢?

小蝶穿得很少,少得可怜,几乎是没有穿。薄薄的香衾只覆住了她的胸,一双柔美洁白的手环在胸前。修长洁白的腿弯曲得恰到好处,至妙至极,给人一种柔和的曲线美。

她睡得很香也很甜。她一定在做梦,做的一定是美梦,不然,她那美丽的面容上为什么会有春花开放的般迷人的笑容呢?

她梦见了谁?梦见了我吧,她这几天在想念我吗?

杨枫看呆看痴了。他已经想入非非入了迷。

鸟声啁啾,天色已明。

那只喜鹊飞走了没有?

小蝶还没有醒,她很少睡得如此香甜的。

她睡觉时完全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天真无邪,调皮捣蛋,怎么看也不像风月中人。

杨枫也不想惊醒她,静静的看着她,看着她顽皮的睡姿。他只希望能多看一会儿,永远这样看着她护着她。

——也许,能这样看着她的机会并不多了。

小蝶脸上的笑意已越来越明显,看样子要笑出声来,也要醒了。

她梦醒后看见我会高兴吗?我这种模样,会不会吓着她?

杨枫连大气都不敢出,更不敢动。

小蝶果然笑出了声,还说着话呢。——当然是梦话。

她笑着说:“枫哥哥,等我······”

她的声音轻极了,比猫叫声还小。——她此时的睡姿岂不是也与猫的睡姿差不多?

杨枫狂喜。她还在念着我,她还梦着我,在睡梦中都叫着我的名字。他握住了小蝶四处乱摇的纤纤细手,温柔极了,就像第一次握住他初恋情人**那么温柔。

小蝶的手柔软,就像她的**柔若无骨。她的手在杨枫镇定有力的大手中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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