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茱本是出来查验吉祥缸的,没想到就听见惠贵人说了这么一句,她往吉祥缸的角落里躲起来,就听惠贵人接着道:“贵妃娘娘一时没子嗣,她也不能说万岁爷厌弃娘娘,这人,嘴上实在没个把门儿的。”
芸茱听了这话,皱着眉头自暗处走出来,福了福身,“奴才恭请惠贵人吉祥。”
“哎哟,”惠贵人捂住心口,眯眼细看半晌,“这是景仁宫的芸茱姑姑不是?这擦黑的天儿,姑姑冷不丁走出来,吓了人家一跳。”
芸茱起身,“奴才方才听见惠贵人说钟粹宫的通贵人在背后议论贵妃娘娘,不知她都说了些什么?”
惠贵人忙道:“芸茱姑姑,这……通贵人只是醉酒胡说,姑姑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芸茱却冷着脸色道:“贵人这话说得不对,所谓酒后吐真言,通贵人素日想必对我们主子怨怼颇深,才敢在背后如此非议,若是贵人不说,奴才只好引着贵人进去,一道在娘娘面前分说个明白。”
贵妃严苛,阖宫皆知,跟着进去,能有什么好下场?惠贵人咬了咬下唇,只得说了实话,“今儿后宫诸人在咸福宫小聚,庆贺五公主满月和布贵人晋封之喜,无意之间提起贵妃娘娘,通贵人便说贵妃娘娘因生父、义父之故,被皇上厌弃,皇上……皇上不仅不许贵妃娘娘有子嗣,还,还对贵妃娘娘表面客气,内里无情。”
芸茱气得倒仰,忍了半日,才恨声道:“奴才记下惠贵人方才所言了,但请贵人放心,今日的话不是您传出去的,是奴才另有耳目,绝不会损及贵人。”说罢,又福了一礼,径直回了景仁宫。
惠贵人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抽了自己一个耳光,紫琳见她还要再来一下,忙拉着她的手,“主子,您这是做什么?”
惠贵人眼圈一红,暗恨自己这快嘴,“本想着景仁宫和延禧宫毗邻而居,下来和芸茱打个招呼,在贵妃娘娘面前卖个好也是好的,没想到竟让她听见了这话,若害了通贵人妹妹,我还有何面目见她?”
紫琳摘下帕子,擦去惠贵人眼角的泪,“天儿这么冷,主子若是流泪,赶明儿脸该皴了,芸茱姑姑伺候贵妃娘娘多年,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更何况,话本来就是通贵人说的,主子是无心之失,这原不与你相干。”
惠贵人勉强露出个笑脸,惴惴不安地回了延禧宫。
芸茱愤愤然回了正殿,贵妃将记录着各宫用度的账册放在一边,揉了揉眉心道:“芸香,上茶。”
芸香很快端了一盏滚滚的六安茶来,芸茱道:“夜已深了,主子这会子喝了茶,晚上又该睡不好了,奴才昨儿和内务府人要了些红枣桂圆,煮了水喝,正是润肺养颜呢,主子可要尝尝?”
贵妃抿了一口茶,抬眸看向她,“方才我听见外头有动静,这黑更半夜的,是谁?”
说起这事,芸茱气更大了,“……是惠贵人!”
她口气不好,贵妃怎能听不出?伸手理了理凌乱的裙角,贵妃歪在贵妃榻上,抚着汤婆子,“怎么?她冲撞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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