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的信诶!”小芳又把信递回来。
“我的?”许云有些惊讶,见信封的收信人处豁然写着:三(四)班许云(收),才算相信了。心中不免兴奋,赶紧拆开来看,一张折起来的信纸,夹着一张二十元钱从信封里被抽出来。
“还有钱啊!”小芳在一旁感慨。
许云已心中有数,除了母亲,还能有谁在信封里放钱呢!展开信纸的那一刻,阵阵甘甜在心中融化,但她仍表情恬淡,极力掩饰这份喜悦。
“云:
我是妈妈,你在学校还好吗?我在信里给你放了二十元钱,你买点好吃的。
我在这里工作很好,就是每天加班,跟你的时间又对不上,打电话也不太方便,你在学校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已经跟你爸爸提出离婚了,他说过两个月就回来办手续,那个女人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他们也快要结婚了。
你还剩一年毕业,我很欣慰,明年就可以出来打工了,我们就不用在那个家里受气了。
想妈妈就写信过来,信封上有地址。”
许云一边看一边用手掌挡着,其实旁边并无人偷看,小芳正忙着和前排的男生搭讪,还有一笔没一笔地抄着黑板上的题目。
只是心中总有那么点做贼的感觉,信的内容触目惊心,对于未经世事的许云来说,实在不知该作何感想。
喜悦跌进了芦苇丛,浑身就像被刷子刷过了,呲呲的难受。
爸爸,这个八百年才出现一次的男人,像幽灵般无时无刻不在她身边环绕,她看不见也摸不着,却又一次次被他的所为所想紧紧摁住,无法动弹。他总能轻而易举左右着她和母亲的天空,是风是雨,都让她无能为力,只得接受,无止境的忍受。她从最开始的无动于衷,到现在慢慢掀起一丝恨意,她恨这个男人为什么总是这么多事,为什么不去消失?她一点都不想知道关于他的任何消息。
还有,什么叫毕业就可以出去打工了?每当老师在班上说这些话时,许云只当这是特意说给班里的坏孩子们听的,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会被列为“毕业就要出去打工的”一路了。
母亲为她规划的“美好人生”原来如此廉薄,是否从现在开始,黑板上的题目不用抄了,上课也不必再听了,凭她以往的成绩积累,想混吃等死拿个毕业证又有什么难的。
“哎!”许云深深叹了口气,把信撕的粉碎,再小心翼翼放回抽屉的小盒子里,生怕遗落了碎纸片让别人捡了去。那小盒子还是她学着小芳亲手制作的迷你垃圾盒。
“你怎么把信撕了?”撕信的声音打断了小芳的嬉闹,疑惑着转过头来。
“看完就撕了呗!”
……
星期五又是一周一次回家拿生活费的日子,有了写信这个纽带,许云不必再去阿婆家等电话了,放学后直接在校门口坐上大三轮客车轰隆隆地出发了。
到了兰草集,想起姨妈说过要每周去一次,就去看一眼吧!
姨妈没有下田,正在门前的渊里洗着东西,许云走的急从姨妈背后擦过竟没有发现。
“这不是云吗?”
“啊!”许云闻声回头,见姨妈站在水里,裤腿挽的老高,两手湿哒哒的。
“走那么快,没看见我啊!”姨妈从水里出来,撇下堤岸上装的满满的竹筐,在衣服上擦了擦手。
“还真没看见呵!”许云笑道。
姨妈上了岸,边走边盯着许云,脸上尽是奇怪的神色。
许云正想问姨妈在看什么,姨妈就先一步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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