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好。”不知什么时候起,老中医穆先生已在身后,他缕着胡须笑赞不已。
“师傅,您怎么这么早就来啦?!”晴雯深施一礼。
“今天知府大人到,想必老鸨娘娘有一应事务需要我帮衬呢。”穆先生答道。
“你刚才的自救,一招一式,的确没有辜负师傅交予你的那一星半点的医术啊。你能果断拔出剑刺,在一息之间就地取物、用腰带包扎,拴牢了出血口,而且还知道运用鱼际穴作辅助来止血……这些,都说明你遇到危险思路很清晰,条理又有,还能够根据果断的判断做出及时的应对。难得,难得啊。”
“师傅您过奖了,弟子还望好好学习,早日成为内门弟子。”晴雯一个欠身请安,活脱脱就是一个大家闺秀的模样,哪里是什么听鹂馆这等地方的小小答应啊。
“我倒有疑问,为什么你自己的这把小剑,竟会不放过你,天天和你想方设法地作对而你,却又舍不得它、离不开它?”穆先生用探寻的眼神等待着晴雯的回答。
晴雯抿了抿嘴,正色地说:“这把剑是我那为国捐躯的二哥在临行前特意为我打造的。自从二哥身亡的消息传回金陵,我这把绣花针般的小剑就变得不再驯服了,且处处和我作对。我对此……也是毫无办法。”晴雯一付很伤脑筋的为难状。
“不会是这小剑要重新认主吧?!”穆先生略一思索,即提出了这一试探性的结论。
穆老中医所谓的“认主”,说的是小剑被淬炼成形后,会认那第一次拿剑的人为主人。当第一拿剑人转交给第二个出现的人时,就会带给小剑一种混乱。急于找回原主人的小剑除非被新主人所驯服,否则,总是会捣乱。
“我也不知道……”晴雯难过地抚摸着剑鞘,睹物思人,睹物思人,她怎能因为“绣花针”时时出来伤害自己,就放弃这个二哥留下来的唯一念想呢?!
穆先生前一步,为受惊之后的晴雯轻轻把脉。
“嗯,刚才用气应急而过力,现在,你需要找个没人的地方,静养一会。否则,这元气受了损,可就不会轻易恢复了。”穆先生道。
晴雯点了点头,但是,她心里却知道,这听鹂馆下下的活,干完这件,冒出那件。女老板又分外地霸道,看不得别人歇气儿。故而,自己虽然需要静养以恢复刚才丧失的气血,也是根本做不到的。
“嗯,女娃,你在第一胸椎至第八胸椎两侧及腰部,有条索状物及压痛,在第五胸椎至第十二胸椎两侧有结节,怕是前生带来的没还明白的债,直追你这个才七八岁的娃子。如若任身体自行修复,恐怕抵不过耗损的快速啊。女娃,打第一天在听鹂馆见到你,我就知道你有痼疾,且时日无多。”
晴雯听到老中医穆先生这么说,没有黯然伤神,反而,展颜,落落而笑。笑中带有一丝浅浅的自嘲。
她说:“师傅,这个……我是知道的,早有算命的说过,我是心比天高身为下贱,不是一个寿长的人。再加,我那身世,也是一劫加身。师傅请勿为我烦恼,”晴雯她说着说着,反倒安慰起师傅来,说:“这不,我有绣花针,这梅花针法总出其不意地袭击我,一定是因为我太弱了才会如此不驯服。”
穆老师摇了摇头,略一思量,道:“我看,这把小剑很有灵性,莫不是在帮你治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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