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针的小针尖一下子就如入泥丸般轻易地切入到晴雯的手心里。
韦小宝在一旁看着,着实惊呼了出来。
在他心目中,这个才来到听鹂馆半个月的小姐姐,几乎就是自己在这个胡乱环境里唯一能够找到的、和他几乎年龄相仿的玩伴。
霸凌她,那其实只是韦小宝无聊,以及喜欢晴雯的一种表达。或许,可以说,这也是他会的、唯一的表达方式。
故而,在韦小宝看来,晴雯受到自己绣花针的突然袭击,应该和自己一样,表现得手足无措才对,才合乎情理啊。怎么,晴雯姐姐会镇定到如此变态?!韦小宝不禁偷偷咋舌。
但见晴雯,她果真没有韦小宝预想的那种慌张,正在凝眉怒目,闭气不语。
晴雯不仅站立不动,且缓缓闭了眼睛,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也并没有一根叫作“绣花针”的小剑正插入掌心,且让她手掌血流不止。
神情自若,她渐渐调匀了呼吸,直将心口那一缕因遭受袭击而生出的浮躁,内化为悠悠然的一股热流。
然后,小晴雯用沉静的气息将这股热流压回到丹田,储备了起来。
待晴雯再一睁眼,已经不是刚才那个慌忙中应对“绣花针”出击的七八岁女娃,她的眼睛中,不知怎么地,似有一种只有亡国者、只有受过大创伤者才会有的镇定和毅然。
此神情再次吓到了韦小宝,他慌慌张张地将剩下的杂拌、干果一并都送还,直接塞入晴雯的腰袋里。
同时,嘴里还振振有词,道:“姐姐够狠!嗯,姐姐威武!小的,我这就去给你取那后厨的定海神针。”
晴雯待韦小宝走远了,她观四下无人,于是一咬牙,用右手将左手掌中的“绣花针”细剑那么狠厉一拔,拔出后,将绣花针在腰带蹭去血迹,直接插回腰间的剑鞘中。
绣花针一出掌心,立时间,手掌血流如注。
晴雯急忙快速地将手按在鱼际穴,好止住血流。她因右手按住出血口,故而,只得用受伤的左手拉身的腰带直把腰带的另一边递到自己的嘴里,头一扭,嘴用力一扯,“撕啦”腰带被撕下了一条,晴雯三下五除二,就用撕扯下来的布条缠绕住左手掌数周,完成了布条的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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