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唯平嗤笑道。
小陈急道:
“不是啊!那小子就要辩赢我家少爷了!”
杨唯平没说话,喝了一大口茶,这才徐徐地道:
“那又怎样?不是还有备用计划呢吗?”
“这……小人斗胆问问,大人还有别的法子吗?而且万一备用计划还不能起效,那岂不是……”
“胡闹!”
杨唯平将手上的青瓷茶杯重重摔在地上,惹得丫鬟们一声惊呼。
“唐沛雪是云州同辈无人出其右的辩经高手,怎么可能失利呢?”
“是,是!小人知错,小人知错。小人这就去禀告家主。”
小陈诚惶诚恐地道。
“呸,快滚!”
“是,是!小人这就滚。”
小陈如蒙大赦,逃也似地跑出了房间。
听着小陈的脚步声远去,杨唯平不动声色地支开了两名女人,便开始手忙脚乱地收拾金银细软。
拾掇完毕,他故意将自己的脸抹黑,接着换上了短衫布衣。又翻箱倒柜取了幞头戴上,最后对着镜子,贴上了几片胡须。
就在杨唯平自以为万无一失,背上布袋出门欲走时,忽听得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喂,老头!杨唯平那老家伙在哪呢?”
杨唯平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却是半路折返的小陈。
他定了定神,压低嗓子,沙哑地道:
“我是刚来张家劈柴的。你说的杨唯平,是这张家府上的门客吗?”
“是啊!你还不知道吧?我也是刚刚听说!这老东西可把咱们坑惨了!”小陈咬牙切齿地道,“这下呀,全完了!咱们这个府邸,就要姓杨了!”
“有这等事?”
杨唯平露出愕然不解的样子。
小陈便如此这般,将杨唯平这一年里如何拐骗府上的良家妇女,如何粗暴对待下人,如何最后骗张家家主签订契约,输了宅邸等一干劣迹,简要与面前之人说了,又补上一句:
“这老骗子一张嘴说得天花乱坠,其实最擅长避重就轻,转移矛盾、推卸责任!老头啊,你若是见到这骗子,千万不要与他废话,便直接报上张氏商行,自有张家商行的人来教训他!”
杨唯平连连点头称是,推说还要收拾行装。小陈不疑有他,转身离去。
看着小陈背过身去走出数步,杨唯平狞笑一声,指间凝出灵气,便欲毙其与掌底。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忽地有一道冰冷傲然的女声,传入杨唯平的耳朵,令他瞬间全身汗毛直竖:
“杨大师,怎么走得这么急呢?”
杨唯平转身看去。
只见三步外的阴影里,站着一个气质典雅、秀美绝伦的白衣少女。
二人相持数秒,杨唯平率先开口:
“你是,哪位?”
行走江湖多年的经验告诉他,面前这位少女,超乎寻常的危险。
“在下唐沛雪。冒昧请大师来杨府一叙。”
少女的声音清冷淡然,仿佛不带任何感情。
杨唯平脸色明显变了一变,随即恢复正常:
“原来是圣女啊……您来得可真不是时候,那杨大师在半个时辰前早已走了。”
“不要紧。你,跟我走就行了。”唐沛雪淡淡地道,“要知道,儒门中人无论怎么乔装,你正的‘心’、立的‘命’都是不会改变的。”
杨唯平一愣,大惊失色:
“什么?你会识心辨命?这不可能!你、你是什么时候到达立命境巅峰的?”
“这不重要。我们还是走吧。”
唐沛雪不置可否。
杨唯平额角渗出汗珠:
“抱、抱歉,圣女,我其实临时有个要紧事儿,需要。明日一定亲自登门拜访!”
“不。现在,跟我走。”
唐沛雪语气平淡,眼神却如寒冬一般凛冽。
“慢着!”
在唐沛雪不怒自威的气场下,杨唯平终于慌了。
他打了个冷战,伸出右手食指不自觉地比划着,颤声道:
“我、我是杨公子的亲叔叔,是他的座上宾!你不能对我用强……啊哟!圣女大人轻点,轻点……”
在六品立命境修为的圣女面前,才入七品正心境的杨唯平,手忙脚乱下,未及做出半分抵抗,便被唐沛雪轻易擒住。
“敬酒不吃吃罚酒……”
唐沛雪骂了一句,如老鹰抓小鸡一般,将这位“大师”五花大绑,套入麻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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