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辞旧想了想,点头道:“每天十几颗雨花石就好,咱是看运气,不是靠力气,如果捡到月宫石,你先拿回家去,你爹娘肯定很高兴,还是那句话,若是最后还差钱,再找你借。”
“你们在那嘀咕个啥?”邋遢老人咂摸着嘴,突然插话。
徐辞旧从钱袋子取出二十文钱,让赵十虎买了一壶酒。
“上道。”
邋遢老人接过酒壶,竖起大拇指,美滋滋地拿出画本,一边喝酒,一边赏画,没再理会两人。
徐辞旧将那颗月宫石摆在旧布上,心里琢磨着要不要把木箱里的物件拿给邋遢老人瞧瞧,不管是将那些物件卖掉,或者留着,只有心中有数,才能权衡利弊。
但他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邋遢老人虽答应在旁指点,但其用心,他现在还摸不清,能随口说出朱漆葫芦的来历,仅是这一点,此人恐怕就要比高门大户的老祖宗还要不简单,而且此人同样是最近才出现的。
徐辞旧继续守着摊位,又收了一只品相不错的瓷碗,之后再无人光顾。
收摊回家,赵十虎将他送至巷口。
将近两旬,随着收来的物件变多,回家的路上,有时会扯动背后伤势,疼得他不得不站在原地,缓上一盏茶功夫,才渐渐消退。
关于修行,他曾向赵十虎打听过,而关于通天梯的解释,赵十虎的解释很模糊,能肯定的是通天梯藏于脊柱内,修炼的第一层境界则是炼骨,之后他也没再多问。
步入白蟒巷,徐辞旧注意到几户人家的门前挂起了灯笼,不禁心里泛起嘀咕,抬头看了眼天色,明明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
可还没等他走出多远,天色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暗淡下来。
徐辞旧自然是记得赵重山的话,赶紧加快脚步,刚来到巷子中间,微微亮的天空骤然间改换成了黑暗,除了那几盏灯笼发出的微光,整条白蟒巷陷入幽黑死寂中。
徐辞旧心悸不已,急忙收回刚迈出去的腿,一时间如同身处于悬崖绝壁,脚下前方的黑暗里,好似深不见底的恐怖深渊在静静等候着他。
不觉间,徐辞旧额头上已渗出冷汗。
渐渐的,巷子里无端亮起十几道朦胧白光,离着他最近的白光内走出一位样貌极美女子,迎面朝他走来。
那女子身着大袖纱罗衫,梳着他从未见过的发髻,步子温吞,气态温雅,几个呼吸便已来到他身前。
貌美女子低头看了眼他手上的包裹,竟是歉意一笑,施了个万福礼,主动绕开。
徐辞旧有些茫然无措,扭头看向其他从朦胧白光里走出来的人,有姿态万千的少妇,有童颜鹤发的老道,有举着油纸伞的年轻书生,有英姿飒爽的负剑少女。
整条巷子如同一条流年长街,这些人顺着街道,从虚幻到凝实,再走向虚无。
生生死死,死死生生。
徐辞旧等待片刻,见这些人的视线仅是从他身上一掠而过,取出镇妖符贴在身上,借着他们散出的微光,急步赶回自家宅院前。
开门时,忽然感觉有人在拉他的衣角,缓缓回过头,却见一小女孩正仰头望着他。
“哥哥,我想吃你兜里的糖,可以吗?”
徐辞旧猛然大惊,他兜里哪有糖,只有朱漆葫芦和月宫石。
她想要的是月宫石。
难不成是阴魂之类的玩意?
徐辞旧正要开口,巷内的那些白影竟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未曾出现过一般。
徐辞旧赶紧关上门,回到主屋,拿起水壶灌了几口水,不禁想起连日以来,老桑树时不时会落下一些树叶,顿时忧心忡忡。
落叶并不奇怪,但在春庆后这个时节,而且还是嫩绿嫩绿的叶子,他以前从未见过。
小镇似乎有大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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