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武伯是三等爵,公、侯、伯都属于超品,位在正一品之上,论理王鹏君一个小小的百户自然应该到门口跪迎,但只要不是脑子坏了,勋贵就不会这么摆谱。
对方即然故意来找茬,王鹏君自然不能给他借口,所以虽然心中有气,但还是前往门口迎接宣武伯。
“不知伯爵驾到,有失远迎,还望大人勿怪。”王鹏君客气的说道。
“放肆。见到伯爵,还不跪迎。”宣武伯身旁的一个老头大声喝斥道。
跪拜礼是一种极高的礼节,只有面见天子或者胥吏面见上官时才行此大礼——除非是刻意讨好,否则官员之间一般做辑即可。
“大人来此所为何事。”即然给脸不要脸,王鹏君也就不在客气了。
“放肆……”
老头话还没说完便被王鹏君抽了一耳光:“本官与宣武伯说话,那里轮得到你这个奴才插嘴。”
一个落魄伯爵的奴仆,王鹏君自然不会给他面子!
“敢打老子的人,给我往死里揍。”宣武伯一声令下,家丁们一涌而上。
王鹏君见状气得火冒三丈,这混账伯爵完全不讲武德——这样胡闹,对两人而言可以说是两败俱伤。
“给我狠狠的打,只要不出人命即可。”若是不还击,南城百户所的威望会极速下坠,所以王鹏君选择了硬钢。
宣武伯的家丁虽然也有些战斗力,但在锦衣卫面前完全不堪一击!
“锦衣卫乃天子亲军,伯爷无缘无故领着家丁攻打锦衣卫衙门,是想造反吗?”已经闹成这样,自然要先给宣武伯戴一顶帽子。
宣武伯有名无实,光凭他根本压不服王鹏君。按照王鹏君的估计,宣武伯应该会找有影响力的勋贵帮忙施压,然后双方摆一下各自的实力,看彼此该退多少。结果没想到这家伙不讲武德,一言不合就动手。
“放屁,你抓了老子的人,还想污蔑老子造反,你给我等着。”宣武伯吓得落荒而逃,留下一地痛苦哀嚎的的家丁。
王鹏君事先已经查过,云氏钱庄并不是宣武伯的钱袋子。只是因为钱庄掌柜的哥哥是宣武伯府上的管事,所以才和宣武伯府扯上关系。
王鹏君以为只要他能稍微退一退,宣武伯就不会为了云氏钱庄大动干戈,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
小弟闹崩了,自然得找大哥,宣武伯第一时间就去了魏国公府。
王鹏君不仅第一时间去了守备太监府、而且还写了一封信给京师的岳父。
魏国公自然不想管这破事,但这又关乎南京勋贵的脸面,所以不得不管。
王鹏君上面有人罩着,下面也有人罩着,魏国公还真不好随便插手。若是一般的百户,他只要往镇抚使那里打一声招呼就能让他丢官,但王鹏君显然不是一般的百户。
了解事情经过的魏国公恨不得给宣武伯两巴掌,这事在他眼里压根就是芝麻大点的小事,双方如果没有互殴,他派人说一声,王鹏君难道敢不给面子,到时大家各退五十步,事情就了结了。
如今闹到这个地步,已经不仅仅是钱庄的事了,而是南京勋贵集团的脸面。
即便王鹏君在云氏钱庄的事上退一百步,勋贵集团也不会妥协,为了挽回脸面,勋贵集团必须拿王鹏君出气,但魏国公虽然显贵,手却没那么长、管不到王鹏君。
“爹,我和王百户有一面之缘,我去和他说说,让他把云氏钱庄的掌柜放了。”上次的事情虽然吃亏的是徐文爵,但徐文爵却很承王鹏君的情。
“没用的东西,成天就知道在青楼玩女人,屁事都不懂。”权力来源于权威,当所有人都认为你是天下第一时,你的武功即便是倒数第一,也没人敢挑衅你。南京勋贵集团整体而言一直在走下坡路,但在南直隶依旧是没人敢轻易挑衅的霸主,之所以如此,靠的就是过去的积威——所有人都认为招惹南直隶勋贵会付出极大的代价。
之前文官集团之所以敢弹劾魏国公,是因为魏国公触怒了皇权。但即便丢了实职,魏国公府在南京的利益也依旧没有受到影响——南直隶上下依旧认为魏国公府是南直隶的一哥。
尽管文贵武轻,但魏国公这样的勋贵,文官集团也不敢轻易招惹。
南京锦衣卫不过是权贵的一条走狗而已,如今一个小小的百户竟然敢把一个伯爵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魏国公如果不帮忙出头,南直隶上下都会看轻魏国公府。
“爹,徐家已经失了圣眷,何苦在去招惹吏部天官。而且即便父亲出头,又能拿他如何,镇抚使会听您的吗?应天府府尹会听您的吗?”徐文爵虽然是长子,但一来不是嫡出、二来魏国公也不怎么看重他,所以袭爵的几率并不大。
“给我滚出去。”魏国公拿起茶杯砸向徐文爵,吓得徐文爵落荒而逃。
徐文爵离开后,魏国冷哼一声,自言自语说道:“真当老夫是没牙的老虎!”
宣武伯的父亲也是南京勋贵集团的牌面人物,所以四处哭诉的宣武伯获得了大量的支持——与他父亲有交情的勋贵,大多还没有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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